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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著,還是覺得特別玄乎,畢竟由余除了吃軟不吃硬之外,還是個嘴硬之人,三日期限那麼短,恐怕撬不開由余的鐵嘴。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和由余耗下去,那些齊國使團沒有人照顧,沒水沒飯,也不知道能撐多久,所以三日並不僅僅是給由余的期限,也是給他們的期限。

  凡太子拱手說:「是,廖這就去安排,讓由余與山戎馬賊同住一間圄犴。」

  祁律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突然攔住凡太子,低聲說:「凡太子,律還想請你幫個忙。」

  凡太子有些奇怪,幫忙的話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何必這般偷偷摸摸呢?

  便聽祁律低聲說:「一會子有勞凡太子走一趟,前去圄犴,當著那些山戎馬賊的面子,親自為由余將軍診治一下傷口。」

  由余被俘虜,身上是有傷口的,雖然傷口都不重,就算不包紮,也沒甚麼大礙,而祁律卻讓凡太子親自去給由余診治傷口?

  凡太子眯了眯眼睛,他是個通透之人,仿佛多生了一副心竅,瞬間便明白了祁律的意思。山戎馬賊都認識凡太子,凡太子在山寨當了三個月的醫官,如今醫官搖身一變,竟然成為了凡國的太子,這會子再親自給由余醫治傷口,那些馬賊必然更加懷疑由余。

  祁律之所以這麼偷偷摸摸,其實也是為了凡太子好,畢竟凡太子在山寨做了三個月的俘虜,這種事情說出來不是很光彩,所以祁律才這般低聲。

  凡太子沒有拒絕,一點子太子的架子也沒有,十分溫和的說:「請太傅放心,廖一會子便過去。」

  由余被關在圄犴之中,剛剛被關進去,牢卒押著幾個山戎馬賊就進來了,將他們推搡著進去,也關進了同一間圄犴。

  山戎馬賊見到由余,不知疲倦的破口大罵,和祁律想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被枷鎖禁錮著,恨不能直接衝上去毆打由余。

  「你這個庸狗!」

  「王八羔子!別犯在老子手裡!」

  「由余你這個叛徒!」

  由余聽著山戎馬賊的咒罵,表情十分平靜,眼神里根本沒有什麼波瀾,就猶如聽到了一群狗吠一般,安靜的坐在地上。

  凡太子親自提著藥箱,和在山寨上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樸素的衣袍換成了凡國太子的常服,雖是常服,卻遮不住的華美高貴。

  凡太子眉眼生的本就溫柔清秀,如今這麼一打扮,更顯得風度翩翩,溫柔穩重。

  他提著藥箱走進陰暗潮濕的圄犴,牢卒們立刻全都迎上來:「太子,您怎麼來了?」

  「這圄犴骯髒地,太子您若有什麼吩咐,只管知會一聲便是了。」

  凡太子沒什麼架子,笑著說:「有勞各位了,廖來見一見犯人,將門打開罷。」

  「是是是,太子,請。」牢卒們立刻簇擁著凡太子走進圄犴深處,將圄犴的木門打開。

  山戎馬賊罵罵咧咧的聲音突然頓住了,震驚的看著走進來的醫官,不,凡太子,那太子的衣袍十分扎眼,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他的身份,但凡是長了眼目之人,都均不能忽視……

  凡太子在山戎馬賊震驚的目光下走進牢房,將藥箱子輕輕放在地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席地而坐,跪坐在由余的面前。

  由余看到凡太子,眯了眯眼目,沒有說話,凡太子脾性十分溫柔的說:「由余將軍受傷了,廖是來為由余將軍包紮傷口的。」

  由余將軍受傷了,那傷口是誰造成的?自然是凡太子本人了,當時在井峪山林,凡太子一劍將由余從馬背上斬落下來,由余的面頰上劃開了一個血口子,撞在地上,心口也淤青了一大片,若是放在一般身子不怎麼健壯之人身上,可能要被撞斷三根肋骨,都是常有的事兒。

  由余冷冷的看著凡太子,說:「不必。」

  凡太子的脾性看起來還是很溫柔,一點子也不生氣由余的不識抬舉和冷淡,反而醫者父母心的勸導著說:「由余將軍,雖這些傷口在你看來是小傷,但廖是個醫者,絕不能坐視不管。」

  由余還是冷冷的說:「若是祁律讓你來拉攏我,大可不必,我由余不吃這套。」

  凡太子沒有在意,立刻向前湊了一些,動作仔細又溫柔的給由余擦拭臉上的傷口,輕輕塗上藥膏,兩個人距離有些近,因著由余被枷鎖扣著,行動不便,仿佛是砧板上的魚肉,所以也沒有徒勞抵抗,任由凡太子在自己臉面上造次。

  便聽到凡太子借著上藥,輕聲在由余耳邊說:「由余將軍想必是誤會了,的確是祁太傅讓廖過來為將軍醫治傷口,然……太傅的意思可不是就此拉攏由余將軍,而是做給那些山戎人看的。」

  凡太子說著,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山戎人。

  果然,那些山戎馬賊看到凡太子給由余醫治傷口,氣的哇哇大叫,又開始新的一輪謾罵。

  「他娘的,什麼狗屁醫官,竟然是凡國人?!」

  「由余你這個狗種!怕是早就知道,才將這個凡國人藏在山寨里的罷!」

  「你這個骯髒的叛徒!」

  新的一輪謾罵開啟了,凡太子就在著謾罵聲中,不急不緩,平平穩穩的給由余上藥,上了臉上的傷口,又動作溫柔的解開他的衣襟,袒露出由余肌肉流暢的心口。凡太子手指沾染了一些涼絲絲的藥膏,輕柔的給他塗抹在心口的淤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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