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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的話音一落,全場譁然,在場眾人之中,還有鄭國的使團大夫、齊國的使團大夫,和凡國的國君、卿大夫們,大家聽到祁律「大放厥詞」,均是震驚不已。

  要知道山戎馬賊十分難對付,凡國和山戎對抗,只有這麼一次,唯獨這麼一次大獲全勝,這次的勝利幾乎是不可複製的,祁律卻說要放走由余,不,不僅僅是放走由余一個人,還有由余手底下的兵馬,由余手中的兵馬訓練有素,怎麼也有千人,如果放回去,那無異於放虎歸山!

  「此話當真?」由余終於開口了。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里都是焦急,一個個看向坐在上手的天子,似乎想要讓天子開口,阻攔「狂妄」的祁太傅。然而天子端端坐著,一點子也沒有反應,臉色相當平靜,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九五之尊。

  祁律笑著說:「自然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由余冷笑一聲,說:「好!」

  「天子……」

  「天子,這……」

  「這不可啊,我王!」

  卿大夫們終於忍不住了,事到如今天子竟然還沒有開口,若是再不開口,恐怕就要完了。

  哪知道卿大夫們剛剛開口,天子已經抬起手來,沒有阻止祁太傅,反而阻止了卿大夫們開口。

  由余說:「祁太傅好像當年一樣情況,好,好得很,這個賭,由余應了!」

  祁律笑眯眯的說:「你錯了,今日的律,可並非昔日的律。」

  祁律說了一個很簡單的事實,今日的祁律,當然不是當年的「原主祁律」,不過因著祁律的面容沒有改變,由余似乎並不相信。

  祁律又說:「倘或三日之內,你沒有說出齊國使團的位置,那麼律會信守承諾,放你和你的士兵離開,然……倘或三日之內,由余將軍透露了齊國使團的消息,那麼……由余將軍可就是律的人了。」

  天子一直沒說話,饒是祁律和由余打了天大的賭約,天子依然沒說話,簡直是大風大浪闖過的人,榮辱不驚,仿佛沒甚麼能讓這個年輕的天子變臉。

  但很快,天子聽到祁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當時一沉,發出一個「嗯?」的鼻音,相當深沉。

  祁律正和由余打賭,說的起勁兒,簡直是「口若懸河」、「口沫橫飛」、口……

  祁律還沒有口完,突聽到天子的咳嗽聲,下意識的改口,速度飛快,說:「咳……由余將軍可就是天子之人了,要歸順我洛師王室。」

  天子坐在席上,只是發出了一個短暫的鼻音,聽到祁律改口,似乎便沒什麼不滿了,對祁律和由余的賭約,根本沒有任何異議。

  由余冷冷一笑,說:「一言為定!祁太傅這次……輸定了。」

  祁律笑著說:「哦?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律也覺得,由余將軍這次……輸定了。」

  祁律揮了揮手,讓虎賁軍將由余押解下去,由余一走出館驛的大堂,大堂瞬間炸了窩。

  「祁太傅,這賭約可一點子也不好頑啊!」

  「正是!這可怎麼辦啊!咱們輸定了!」

  「放走由余,莫過於放虎歸山啊!」

  「完了完了,咱們凡國是完了!」

  凡太子也在凡國的隊列之中,只不過面上沒有太多擔憂的神色,他的面容依舊溫柔而平靜,因為身體不好,三個月前受了重傷,一直在恢復,如今天氣轉冷,仍然在咳嗽著。

  他抬起袖袍遮住自己的口鼻,輕輕的咳嗽,隨即這才平靜的說:「想必祁太傅,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了。」

  祁律笑了笑,很想說「知律者莫過於凡太子」,不過話到口頭,突然瞥見了上首的天子,於是硬生生將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裡,生怕自己一開口,小奶狗又吃味兒,瞬間變成大狼狗。

  祁律笑著說:「凡太子所言甚是,律的確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他說著,對姬林拱手說:「還請天子首肯,將那些山戎馬賊,關在一間圄犴之內。」

  「甚麼?!」

  「一間?!」

  「這……萬萬不可!這不是給山戎人通氣兒的機會麼?!」

  「是啊,山戎人本就彪悍危險,將他人們關在一起,還不造反麼?」

  卿大夫們瞬間又炸了,十足不理解祁律的意思。

  祁律則說:「各位不必擔憂,這山戎馬賊認定了由余是細作內奸,因此將他們關在一起,馬賊們不但不會通氣,反而會合夥將由余推到咱們這邊來。」

  方才祁律已經用過這個計策,其實很簡單。就猶如剛才堂上,馬賊咒罵由余一樣,如果將他們關在一起,那些馬賊肯定還會咒罵由余,當然了,很多人可能覺得,由余會為自己辯解。

  祁律前兩次堵住了由余的嘴巴,就是怕他辯解,畢竟前兩次辯解正是事情發生的當口,由余又聰明,不只是個武夫,口才也伶俐,說不定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而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長時間,由余錯失了辯解的最好良機,祁律同時讓由余看清楚了,那些馬賊不是不信任由余,而是從未信任過由余,現在的由余對山戎人恐怕已經心如死灰,所以祁律很放心將他們放在一起。

  祁律笑眯眯的說:「由余這個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山戎馬賊咒罵由余,罵的越狠越好,這樣才能突出咱們周人的好,三日之內,稍微加以懷柔安撫,這個賭約,其實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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