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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抱著頭枕蹭,突然感覺頭枕微微收縮了一下,隨即繃得更硬了,一瞬間,祁律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今天說好要回老鄭城呢?如今日頭已經大亮了,怎麼沒人叫自己?

  還有這頭枕?這是甚麼頭枕,分明是——天子的大腿!

  祁律一抬頭,赫然對上了天子的目光,天子的眼神有些深沉,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海中漩渦,深深地凝望著自己。

  而祁律半趴在天子的腿上,抬起頭來,雙手緊緊抱著天子的大腿,抱大腿的動作是如此的爐火純青……

  那蠶絲枕巾根本不是什麼枕巾,而是天子的衣袍,枕著涼絲絲的,自然舒服。

  祁律怔了一下,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抹嘴巴,不知道自己剛才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流口水,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是仰視天子,不知怎麼的,腦海中「轟——」一聲,那日裡醉酒的斷片兒又稍微回來了一點點,就是這樣的角度,祁律仰頭去看姬林,然後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祁律趕緊鬆開天子的大腿,爬起來說:「律拜見天子,律冒犯了天子威儀,還請天子恕罪。」

  姬林咳嗽了一聲,嗓音有些沙啞,他微微整理了與自己被蹭亂的衣袍,笑著說:「無妨,是寡人沒讓認叫醒太傅的,這些日子會盟,太傅辛苦了,養一養精神也是應該的。」

  祁律拱手說:「謝天子體恤,律惶恐。」

  一行人往老鄭城而去,公孫子都負責迎接天子的車駕,天子車駕開到老鄭城北門之時,公孫子都率領著鄭國的卿大夫們已然在城門口迎接。

  天子在惡曹召開會盟,卸除了鄭伯寤生的卿士頭銜,削去了蔡侯的侯爵頭銜,又冊封了宋公與夷的公爵頭銜,可謂是名聲大噪。

  之前也說過,春秋時期的名聲,多一半都是通過會盟而得來的,宋公、鄭國都是當時首屈一指的強國,而蔡國是小強國,一時間天子將強國和小強國頑弄於鼓掌之中,傳的是神乎其神,讓那些小覷了天子,覺得天子不過一個奶娃娃之人瞠目結舌。

  公孫子都知道天子在惡曹立威,他負責迎駕,自然不能怠慢了去,因此特意搞了一個大排場。

  姬林的車駕來到北門,公孫子都率領卿大夫們跪拜迎接,山呼拜見天子。

  鄭伯寤生雖然被削掉了卿士的頭銜,但好歹天子還給他保留了顏面,讓他自己「退位」,二來鄭伯寤生如今也不敢得罪了天子,便恭敬的說:「還請天子移駕。」

  城門口需要換乘輜車入口,鄭伯寤生恭敬的來請,寺人打起天子輜車的帘子,姬林一身黑色長袍,頭戴冕旒,威儀十足,慢慢的從輜車中步下。

  黑色的冕旒玉珠輕輕敲擊,姬林渾身上下透露著一派天子的威嚴,俊美的容顏雖然充斥著年輕的少年感,但架勢卻是十足的。

  眾人只見俊美的天子下了輜車,並沒有立刻換車,而是抬起手來,手心朝上,伸到輜車旁邊,似乎是要從車裡扶什麼人下來,很快的,那人雖有些猶豫,卻還是抵不過天子的執意,把手伸出來,放在了天子的掌心中。

  那隻手雖白皙,卻不似美女那般柔若無骨,甚至指尖掌心還殘存著一些繭子,那是理膳留下來的繭子。

  是祁律!

  祁律眼看著天子向自己伸出手來,他有一種錯覺,怎麼那般像童話故事裡演的,王子向公主伸出手邀舞的動作,祁律有些遲疑,但是他若不下車,姬林便會一直這麼伸著手,脾性倔的很。

  倘或僵持下去,祁律反而會更加明顯,更加「矯揉造作」!祁律為了避免自己變成矯揉造作的小白花,因此只是遲疑了一下,趕緊把手放上去,讓天子扶著自己下車。

  姬林小心翼翼的扶著祁律從車上下來,祁律的胳膊在會盟的時候受了傷,靜養了這麼些日子,已然差不多大好了,天子卻異常小心翼翼,旁人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祁律下了車,果不其然天子又招祁律一通參乘,也就是同乘輜車,很快上了一輛車,往老鄭城的鄭宮而去。

  祁律坐在輜車裡,打起車帘子往外看了看,外面百官迎拜,公孫子都長身而立,俊美非凡,簡直便是鶴立雞群,只不過祁律看了半天,怎麼沒見到祭牙的影子?

  祭牙也是有官銜在身上的,雖如今「傻」了一點,理應來迎接天子才對。

  祁律進了鄭宮就去了下榻的屋舍休息,天子公務繁忙,還有許多洛師的事情需要處理,便匆匆離開,去處理公務了。

  趕了幾天的路,祁律躺著休息了一會子,躺得有些腰酸背疼,準備起身去轉轉。這些日子因著手臂受傷的問題,天子總是不讓他理膳,只做了一回乾脆麵。天子嘴上說不讓他理膳,但吃乾脆麵的時候,天子比誰吃的都凶。

  祁律準備去膳房轉轉,便帶著獳羊肩和石厚出了門,一路往膳房而去,他走到半路上,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兒,有些驚喜,連忙說:「弟親?」

  那可不是祭牙麼?

  祁律進城的時候沒看到祭牙,這會子突然看到了祭牙,當然要喊他。那人一愣,似乎聽到了祁律的喊聲,和祁律的眼神撞在一起,果然是祭牙無疑了。

  祭牙趕緊跑過來,速度非常快,一把捂住了祁律的嘴巴,石厚見他衝過來,有些戒備,「嗤——」立刻拔出劍來,嚇得祭牙又退了一步,忙說:「噓噓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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