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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獳羊肩:「……」

  祁律在被子裡哼哼唧唧,滾來滾去,就是不願意起床,分明是祁律緊緊拽著被子,卻說被子擄劫了他。

  獳羊肩無奈的說:「太傅,鄭伯一大早便到了營地,來接迎天子聖駕了。」

  「鄭伯?」祁律一聽,立刻將被子一掀,探出頭來,頭髮亂七八糟的蒙在臉上,哪裡有平日裡高深莫測的模樣,看的獳羊肩又是眼皮一跳。

  獳羊肩點頭說:「正是呢太傅,鄭伯一早便來了,出了京城城門,說是連夜趕來的,便是為了迎接聖駕,這時候跪在天子營帳門口呢。」

  這下子祁律也別睡了,從榻上爬起來,獳羊肩趕緊過來給他梳頭,洗漱換衣裳,穿戴整齊,從剛才蓬頭垢面,被被子擄劫的「不知什麼人」,突然變成了高深莫測,雲淡風輕的當朝太傅。

  祁律換好衣裳,一身衣冠楚楚,獳羊肩打起帳帘子,祁律便從裡面款款走出來,石厚手搭長劍,拔身而立在營帳外面,那挺拔的站姿和氣場,簡直便是一個劍客。

  石厚看到祁律走出來,挑唇笑了一聲,也不知什麼意思。

  祁律看了他一眼,說:「笑什麼?本太傅今日哪裡不妥?」

  石厚又笑了一聲,說:「妥,太傅沒甚麼不妥。只是……太傅方才在營帳中,高喊被被子擄劫之時,厚救主心切,差點子便衝進去營救太傅。」

  祁律:「……」石厚是不是吐槽了自己?

  祁律衣冠整齊,來到天子營帳門口,便看到了鄭伯寤生。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鄭伯寤生,以前都只聽過鄭伯寤生的傳說,卻沒有真真兒見過鄭伯寤生其人,如今一見……

  鄭伯寤生雖然跪在地上,但看得出來,他身材必然十分高大,肩膀很寬,整個人充斥著一股威嚴的氣息,卻又有一種文人的氣質,那是一種文武調和的感覺,果然是國君風範。

  再看鄭伯寤生的面容,剛毅端正,下巴上微微生著一些鬍子茬,鄭伯寤生平日裡應該是不蓄鬍須的,如今他的下巴上冒著一絲絲的鬍子茬,看起來十分倉促,可能是為了表達自己乃「日夜兼程」趕來迎駕的,所以才故意不將鬍子剃掉。

  鄭伯寤生的鬍子並不會顯得邋遢,反而給端正剛毅的面容平添了一股威嚴之氣,只要打眼一看,便知道鄭伯寤生是一個狠人,的確,能夠成為春秋小霸的鄭伯寤生如何可以不是個狠人?

  鄭伯年紀本就不大,三是有加,在政客之中,這個年紀實在太年輕了,在國君之中,這個年紀尚且「乳臭未乾」,畢竟姜都是老的辣,但是鄭伯寤生便是如此,年紀輕輕,已然做了幾年的霸主,連去世的周平王都害怕他。

  雖鄭伯寤生還年輕,但算起來,鄭伯寤生即位已經很久,也算是鄭國的「老」國君了。鄭伯寤生少年即位,即位的時候比現在的姬林還要年輕,甚至年輕許多,不過十三歲。

  少年即位,那才是真正的乳臭未乾,但不得不說,提起十三歲即位的不世之主,祁律還想到了另外一位,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

  鄭伯寤生和秦皇一樣,都是十三歲即位,那個時候年紀還輕,基本壓不住任何頭等,朝中都是倚老賣老的老臣,那些個老臣年輕的時候便壞,變成了老臣只會更壞。當時朝中還有鄭伯寤生的母親武姜,天天的跟鄭伯面前「哭喪」,逼迫鄭伯給武姜的小兒子,也就是鄭伯寤生的親弟弟冊封地盤子,封的不肥沃不行,封的不便利不行,封的還要比國都老鄭城大,不然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鄭伯的弟弟叔段被封在京城,讓邊邑的卿大夫像侍奉國君一樣侍奉自己。鄭伯寤生的叔叔公子呂找鄭伯,質問鄭伯,這個鄭國的國君到底是誰在做,如果真的是你弟弟在做,那我就去效忠你的弟弟,如果不是你的弟弟在做國君,那就請君上出兵討伐叔段這個逆賊。

  所有人,連鄭伯寤生的母親武姜都以為,鄭伯是一個軟蛋,任由別人欺負,任由母親哭喪,任由弟弟趴在頭頂上撒尿拉屎,卻笑眯眯的不敢還口。

  哪知道就在公子叔段造反,武姜準備在老鄭城裡應外合之計,那個所有人都認為的軟蛋,竟然發威了。

  公子叔段的造反,好像雷聲大雨點小,瞬間就被鄭伯寤生壓制下來,甚至被鄭伯寤生追著打,抱頭鼠竄,最後沒有辦法,丟盔卸甲的跑到了共國,因此得名共叔段。

  祁律在很多古文中都看到「共叔段」這三個字,例如《鄭伯與共叔段》《共叔段之亂》等等,其實共叔段這三個字帶有濃濃的貶義和嘲諷。因為叔段既不姓共,也不氏共,而是因著抱頭鼠竄到了共國藏起來,才得到了這麼一個滑稽的名字。

  很多人說,鄭伯寤生奉行霸道,只不過生不逢時,生在了春秋的最早起,倘或他晚生個一二百年,哪裡還能輪得到春秋霸主哪裡還輪得到齊桓公,什麼春秋五霸都不需要,鄭國獨霸就夠了。

  雖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祁律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親眼看到了鄭伯其人,只是看這氣場,便覺得十足與眾不同,那可是在一場場陰謀與算計之中,千錘百鍊出來的氣場,是常人完全不能比擬的。

  鄭伯寤生跪在地上,態度十分恭敬,不只是鄭伯寤生,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同跪在地上,因為國君在前的緣故,那個人跪的更加卑微,伏低身體,可不就是鄭國的國相祭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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