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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而且還很親和,好像要與卿大夫商量事。祁律在一面看著,忍不住默默給姬林點了一個贊,心想著姬林就是聰明,雖作為天子還沒多久,但是這天子的架子端的平平的,特別帶勁兒!

  祁律不知道,姬林這「陰陽怪氣」的口吻,可是跟祁律這個太傅習學的,簡直活靈活現,而且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勢頭。

  卿大夫們哪裡敢說不好,一打疊的說:「是是是,天子所言甚、甚甚是,天子……天子體恤寡君,實乃我鄭國之福,天下之福。」

  姬林沒有再說話,擺擺手,讓京城的卿大夫退下,「嘩啦!」一聲放下車帘子,手剛一放下來,天子的官架子立刻不穩,冷笑一聲,對祁律抱怨說:「好一個寤生,寡人來削他的名頭,他倒是狂了起來,以為寡人不敢辦他!」

  祁律笑了笑,眼看著天子瞬間變臉,對外的時候分明十足有天子派頭,一轉頭立刻變成了一個大男孩子,竟有幾分可愛?

  祁律安慰說:「天子何必為了鄭伯的事情氣惱,徒勞傷害了身子,律方才在來的時候,遙遙看到了河水,不知水中可有肥魚?既然鄭伯不來,咱們便在此間紮營,天子好不容易出宮一趟,不如藉此機會遊覽一番,抓幾條肥魚來,做一味酸菜魚,倒是也悠閒自得。」

  京城這個地方,之所以說是兵家必爭之地,就是因著京城地形好,前倚著眉山,背靠著旃然水,水資源十分充沛。

  「楚師伐鄭,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於旃然」,《左傳》中記錄的楚國伐鄭,大軍渡過潁水向北前進,便來到了潁水的發源地旃然。

  姬林眼眸瞬間亮堂起來,酸菜魚?也不知是甚麼名頭,因著有一個「酸」字,所以夏日裡並不會覺得憋悶沒有胃口,口中的唾液已然分泌開來,只聽這個名字,便覺得新鮮有趣兒。

  姬林笑起來,瞬間把鄭伯寤生忘在了腦袋後面,簡直童心未泯,說:「好!快快紮營,寡人親自為太傅抓魚,可好?」

  天子的隊伍很快在京城之外紮營,就堵在京城外面的大門口,紮起營帳,好像要和京城對壘一樣,活脫脫的立威。

  安札好營地之後,祁律剛從營帳出來,便遇到了姬林,姬林已然換下繁雜的天子朝袍。原本今日要見鄭伯寤生,姬林特意穿了正裝,哪成想熱了一天,鄭伯沒來,姬林自然要換下來。

  對比起莊嚴肅穆的黑色,果然姬林更適合這種白色,一身白袍勁裝,透露出濃濃的少年感,簡直是青春大好,乾脆利索,腰身挺拔,寬肩窄臀,關鍵白袍下面還有一身的肌肉,腰間挎著一把長劍,不像是貴胄子弟,沒有那一身的奢靡氣息,反而有一種李白口中的颯沓劍客之感。

  那種感覺,真是……

  祁律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來:小哥哥又美又颯!

  祁律趕緊搖搖頭,把詭異的想法搖出去,拱手說:「律拜見天子。」

  姬林走過來,迫不及待的說:「太傅,不是要去抓魚?快走罷。」

  祁律有些無奈,感情小哥哥不是又美又颯,是又饞又貪頑!

  祁律日前除了研製松花蛋之外,還琢磨著醃酸菜。芥菜可是很古老的品種了,在這個缺少蔬菜的春秋時期,芥菜可以大把大把的抓。因著芥菜味道發苦,這個年頭平頭百姓只能用苦鹽調味,苦鹽本就沒有宮廷的形鹽和散鹽味道純正,自帶苦味,芥菜又苦,兩重苦味混合在一起,那當真是吃不消的。

  但是醃製成酸菜便不一樣,發酵的酸味可以去掉其中的苦味,加之魚一燉,酸菜魚可是酸菜類菜品里的經典之作,堪稱不朽!

  祁律早早醃製了一些酸菜,如今正巧派上了用場。

  天子想去抓魚,但天子不能一個人行動,這裡已然是鄭國的地界,必然需要保護才行,祁律便說:「請天子稍待,律這就去找虢公忌父,調配一些虎賁軍,隨行護衛。」

  姬林聽他說要去找虢公忌父,心裡頭不由一陣發酸,不知道酸菜魚是不是這個味兒的,說:「寡人的武藝,你還信不過麼?」

  祁律說:「這倒不是,但天子出行,若是沒有護衛……」

  正著時候,祭牙見到他們拉拉扯扯,便跑過來說:「天子,兄長,你們這身行頭,是去什麼地方麼?」

  祭牙大咧咧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叔叔剛剛得罪了天子,還想和他們一起頑。

  祭牙前腳走過來,公孫子都後腳也來了,雖祭牙是個三腳貓的功夫,不過公孫子都可是個好手,他已經是天子黨派,因此雖然是鄭國人,但姬林還是信得過他的,便說:「正好,子都隨行便可。」

  祭牙立刻黏上去,說:「去哪裡啊,一起啊!」

  祁律還是不放心,姬林再三保證,只在旁邊抓魚,就在附近,並不走遠,祁律這才勉強同意,四個人從營地出來,旁邊就是一條河水,是旃然水的分流。

  四個人到了河邊,祁律是不下水去抓魚的,讓他處理魚還可以,讓他抓魚是不在行的。而公孫子都呢,純粹是來護衛的,他自負身份,不願意下水,壞了自己的形象,其實有的時候,祁律覺得公孫子都這鄭國第一美的偶像包袱還是挺重的……

  姬林和祭牙都是好動的類型,也不在乎一個是天子,一個是鄭國的小君子,兩個人立刻衝下水去,似乎還要比拼一下,誰先抓到又大又好的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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