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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瞥了一眼還在昏迷的獳羊肩。

  獳羊肩感覺腹中很疼,頭暈目眩,突然便不省人事,等他稍微有些意識,微微睜開眼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榻上,而有人站在榻前,一身黑衣,身材挺拔,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宗……宗主?」獳羊肩剛醒來,還很虛弱,聲音軟軟的。

  站在榻邊之人,正是石厚。

  獳羊肩喃喃的說:「我……我果然是死了。」

  他第一眼看到了石厚,而且石厚手中握著一塊布巾,正在照顧自己,給他擦汗,所以獳羊肩第一個念頭覺得不可思議,但第二個念頭便覺得自己死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吱呀——

  舍門被推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聲音很溫和,笑著說:「我家小羊醒了?」

  獳羊肩眼睛驀然睜大,儼然變成了一隻小呆羊,說:「太……太傅你怎麼也……」

  祁律一聽,連忙說:「太傅還好好兒的,不要咒太傅。」

  獳羊肩這時候才省過夢來,立刻從榻上翻身而起,起來的太猛,還差點栽在地上,石厚一步搶上去,將獳羊肩抱在懷中,皺眉說:「不要瞎動,老實點!」

  獳羊肩看一眼石厚,又看一眼祁律,說:「這……這……這是怎麼……」

  有人又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姬林,姬林一身便服,顯然是來太傅府「遛彎」的,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他一走進來,祁律立刻拱手說:「律拜見天子。」

  石厚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拱了拱手,說:「厚拜見天子。」

  這舉動讓獳羊肩更是傻眼了,總覺得自己沒睡醒,應該躺下來重新睡。

  姬林見到石厚給自己行禮,笑容更是擴大,淡淡的「嗯」了一聲,天子氣場十足,說:「罪臣石厚幡然悔悟,願意歸順寡人,戴罪立功,寡人左思右想,有一個職位非常適合你。」

  石厚見他笑成這樣,就知道絕對沒安好心,但已經中了圈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硬著頭皮說:「但憑天子發落。」

  姬林幽幽的說:「雖石將軍身經百戰,但那也是在衛國地界之中的戰功,如今初來洛師乍到,還是要從基本做起,寡人嘗聽太傅說,太傅跟前缺一個騎奴,可有這回事?」

  祁律微微一笑,和姬林頑起了雙打,拱手說:「回天子,正有此事。」

  騎奴?石厚立刻皺起眉頭,想他堂堂石家少宗主,又是大將軍,竟然淪落成了一名騎奴,但偏偏沒轍,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姬林十分慷慨的說:「既是如此,石厚你便留在太傅府中,先從騎奴做起。」

  他說著看向獳羊肩,笑著說:「獳羊肩。」

  「小臣在。」獳羊肩拱手。

  姬林說:「你既是太傅府中家宰,那這騎奴,便由你管理調教,是打是罵,是鞭是策,你看著辦罷。」

  石厚額頭上青筋直跳,往日裡他是主子,獳羊肩是奴隸,如今這情形真是風水輪流轉,大出意外,不止如此,獳羊肩竟然毫不客氣,面色很是冷淡,一點子情面不講,拱手說:「是,小臣領命!」

  祁律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小羊,好好管教,千萬別丟了咱們太傅府的臉。」

  獳羊肩:「是,太傅。」

  祁律又挨近獳羊肩,壓低聲音,但在場其餘二人都是練家子,耳聰目明,所以這聲音其實大家都聽得見,說:「小羊,他以前怎麼欺負你,你就怎麼欺負回來,勿怕,有太傅給你撐腰。」

  獳羊肩眼皮一跳:「……是,太傅。」

  姬林今日爽快了,敲打羞辱了石厚,又讓看熱鬧的諸侯和卿大夫們大出意外,可謂身心巨爽,笑著對祁律說:「太傅,如今清閒,寡人想食海鮮粥。」

  祁律有些無奈,天子好像又對自己撒嬌,便說:「天子稍待,律這就去煮來。」

  姬林滿臉微笑,揪著祁律的衣袍尖尖兒,說:「同去。」

  於是天子滿面春風的來,滿面春風的又去了,屋舍之中只剩下石厚與獳羊肩二人。

  「吱呀——」房門一關,瞬間安靜下來,萬籟俱靜,連呼吸聲都聽得十分真切。

  石厚方才被祁律和姬林兩個人捏扁了揉圓了的欺負,如今房舍中只剩下自己和獳羊肩,這才微微松下口起來,轉過頭去,盯著獳羊肩。

  獳羊肩又恢復了平靜,完全不像在刑場上那般,好似那些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

  石厚突然「呵……」的輕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逼近獳羊肩,獳羊肩見他走過來,稍微後退了一步,不知是不是往日裡養成的習慣,那氣場便是不如石厚強大。

  石厚繼續往前走,獳羊肩繼續往後退,兩個人一進一退,「嘭!」很快,獳羊肩身體一顫,已經抵到了牆壁,他單薄的後背緊緊貼著牆壁而立。

  石厚抬起手臂,將獳羊肩圈在牆壁角落,不讓他逃避,微微彎下高大的身軀,挨近獳羊肩,火熱的氣息噴灑在獳羊肩的耳側,陰霾的眼目充斥著調笑的意味,輕笑著說:「怎麼?家宰大人不是要欺負我麼?」

  獳羊肩緊緊貼著牆壁,氣勢完全不夠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嘭!」一樣東西飛過來,獳羊肩竟然劈手把甚麼東西砸在了石厚臉上。

  石厚眼睛一眯,猛地側頭去接,「啪!」將那物納在掌中,低頭一看,竟是一卷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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