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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呵——」的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冷笑,說:「你倘或想給石厚那逆賊求情,那便免了罷。」

  獳羊肩沒有抬頭,嗓音突然有些哽咽,他一直如此平靜,從未這般哽咽過,說:「小臣不敢為石厚開脫,因此並非為石厚求情,只懇請天子,倘或有一日要將石厚處以極刑,能讓小臣……蒞殺。」

  蒞的意思就是到,可以看做到場,蒞殺的意思顯而易見,其實便是——監斬。

  獳羊肩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在隱忍什麼,祁律看向獳羊肩,輕嘆了一聲。

  姬林知道,祁律必然又心疼起他家小羊,便說:「好,寡人答應你,倘或真有這一日,必然由你蒞殺石厚。」

  「小臣……」獳羊肩沙啞的說:「謝天子恩德。」

  姬林擺擺手,說:「寡人今日累了,都退下罷。」

  祁律剛想要轉身與獳羊肩一併子離開,哪知道姬林還有後話,說:「祁太傅留下。」

  祁律:「……」

  其餘人等恭迎的退出路寢宮,周公黑肩走在前面,虢公忌父趕忙大步追上去,笑著說:「周公,你這是太不厚道了,與天子和祁太傅商量好了,感情只把我一個人蒙在鼓中,實不厚道!」

  原來這場好戲,大家誰也沒告訴虢公忌父,因此虢公忌父當時才如此憤怒難當,配合得天衣無縫。

  周公黑肩輕笑一聲,說:「倘或提前告知虢公,虢公可能如此入情入境?」

  「這……」虢公忌父雖不是個莽夫,但是他這個人容易感情用事,的確不可能入情入境。

  周公黑肩又笑了一聲,說:「黑肩有一問,還請虢公如實相告。」

  「是甚麼?」虢公笑著說:「忌父一定知無不言。」

  哪知道黑肩下一刻便說:「在太室之中,虢公可曾懷疑黑肩謀反?」

  一瞬間,虢公愣在當地,他沒成想黑肩竟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竟無法張口回答。

  黑肩並沒有強求,微微一笑,只是說:「黑肩知道了。」

  他說著,轉身離開,往燕朝之外而去。

  虢公立在燕朝之上,眼看著黑肩款款而去,那黑色的身影透露著一絲單薄,形單影隻,他竟是沒敢追上去,因為虢公沒來由的心慌。

  是了,黑肩得到了答案,因為虢公方才沒能言語……

  路寢宮的西房之內,只剩下祁律與姬林兩個人,姬林立刻笑著說:「太傅,快來。」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榻牙子,示意祁律坐過去。

  祁律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走過去站在一邊,沒有坐下來。

  姬林抓著他的手,說:「太傅,坐,辛苦太傅入了圄犴一趟。」

  祁律恭敬的說:「天子言重,律能為天子分憂,不覺辛苦。」

  姬林又說:「太傅不要與寡人如此生分,今日……太傅留在宮中可好?」

  雖姬林午夜之後要變成小土狗,但是午夜之前能和祁律多說說話兒。

  祁律無奈的說:「天子,律一介臣子,倘或留在宮中過夜,這不……」不合規矩。

  「嘶——」

  他的話還未說完,姬林突然抽了一口冷氣,好像特別疼似的,說:「太傅,寡人這後背怎麼那麼疼,怕是傷口抻裂了罷?」

  祁律嚇了一跳,姬林可是為自己受的傷,哪裡敢怠慢,趕緊仔細查看,血已經止住了,傷布都不見紅,應該是無事。

  祁律鬆了口氣,想起剛才自己在拒絕留在宮中夜宿,便又拱手說:「律一介臣子,倘或留在宮中過夜,不……」不合規矩!

  「嘶……」

  天子又重重的呻吟了一聲,還捂著自己強壯有力的胸口,再次打斷祁律的話,皺著眉,一臉萬千不勝的模樣,因著他臉上還有粉沒洗掉,那虛弱的模樣有鼻子有眼的,說:「太傅,你快看看,寡人的傷口是不是又抻裂了?」

  祁律:「……」天子仗著自己擁有盛世美顏,演技越發的敷衍了,差評。

  第33章 好生調教

  石厚是個瘋子,狂人。

  據說石厚被關押進圄犴之後,該吃吃,該喝喝,每日睡的都很香甜,儼然把圄犴當成了自己家,完全沒有蹲大牢的憂鬱,更不像是一個馬上便要被斬首之人。

  姬林聽說了石厚這悠閒的態度,冷冷一笑,說:「這個逆賊,他是不相信寡人會殺了他麼!」

  周公黑肩拱手說:「天子,石家已經將傳來了消息,老宗主石碏上書天子,言石厚大逆不道,願天子成就他大義滅親之心。」

  祁律在旁邊默默的聽著,這石碏就是「大義滅親」成語的另外一個主人公了,石厚的老爹石碏,衛州吁弒君上位之後,石碏眼看著衛國被衛州吁霸占,心灰意冷,不願意為衛州吁賣命,便退隱歸家,石家淪落入石厚之手。

  如今石厚終於落網,石碏身為人父,且石厚是他老來得子的兒子,必然十分寵愛,然而石碏已經明擺著表態,不會姑息,也不會為逆子求情,只求天子斬了石厚,為衛除害。

  石家別說在衛國,就是在整個天下,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士氏族,因此石碏說話的分量相當沉重,如今姬林得到了石碏的肯定,那麼斬首石厚的事情,變得更加名正言順。

  姬林說:「寡人真是有點期待見到石厚呢,備車,寡人要親自去一趟圄犴。」

  祁律心想著,天子要去圄犴,自己就可以去膳房了罷?經過石厚的事情,獳羊肩雖然回去之後什麼也沒多說,但是祁律看得出來,小羊是有些抑鬱的,這幾日飯也沒吃多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從以前的小綿羊,變成了憔悴的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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