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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並不理會祁律的「謙虛」,抓住祁律的手跟見了親人一樣,並不放開,又說:「祿甫見祁太傅如此面善,真是恨不能早些認識祁太傅,聽說太傅已然認了孤兩個不成才的兒子為義子,不若這樣……孤在這裡,與祁太傅約為兄弟,如何?」

  祁律:「……」

  祁律知道,古代人都喜歡拜把子,其實這和他們的宗族觀念有關係,並不像現代人理解的那樣,拜個把子就是拜個把子。他們約為兄弟是很「神聖」的事情,從此以後便是一家人,那是要遵守一家人的規矩的。

  所以祁律至今為止,只和祭牙拜了把子,什麼公孫子都啊,什麼天子啊,都敬謝不敏了。

  至於這個齊侯,若說起來,他和公孫子都怕是「一丘之貉」,笑的好看,內里心臟。

  祁律笑了笑,不著痕跡的拒絕著,說:「律乃是小吏出身,實在卑微的緊,齊公高貴,如何能與律這等粗人為伍,律實在惶恐啊。」

  「誒!」齊侯還想拉攏祁律,哪知道旁邊有人經過,「嘭!」的撞了一下祁律的肩膀,並不是沒看清,反而是故意撞的。

  祁律手中端著酒杯,幸而羽觴耳杯里沒有酒水,否則當真是要潑齊侯一身,那這罪過可就大了。

  祁律一個踉蹌,正巧撞在了一旁虢公忌父身上,忌父反應很快,一把攬住祁律,蹙眉說:「太傅,無事罷?」

  「嘖嘖嘖!」便聽一個笑聲,陰陽怪氣的說:「我大周的治朝,甚麼時候小吏也能跑出來參加筵席了?」

  祁律被狠狠撞了一下,一肘子抵在後心窩,差點沒把心臟吐出來,簡直是無妄之災,回頭一看,這人素不相識,也不知是誰,但是說話夾槍帶棒的,那一股子酸味兒沖天而起。

  祁律上下打量了那挑事之人,雖不認識,但從裝束上也不難看出一二,這人的衣冠打扮與齊侯差不多等級,再加上他囂張的態度,應該也是一國之君。

  便聽虢公忌父沉聲說:「衛公請注意自己的言辭,祁太傅乃天子親封之太傅。」

  原來是衛國的國君?

  衛國也是侯爵封國,姬姓,衛氏,從姓氏便能看得出來,衛侯是姬姓老人,也就是傳說中大周最正統的貴族之後。

  雖說齊國強大,但身處東面,並不姓姬,而是姜太公的後人,因此姓姜,在老貴族眼中他們都不是真正的貴族,而是一些「土豪」。

  此時在位的衛國國君並無諡號。按理來說國君死後都會有諡號,但是這衛侯他沒有諡號,為什麼?答案很簡單,他是廢君,名不正言不順,說起來也是大名鼎鼎。

  誰讓春秋時期,單單成語就出現了三百個,大名鼎鼎的人就像是灑在壁爐里的灰豆子,灰姑娘都要撿上一整晚。

  此人便是春秋時期,第一個弒殺國君,且成功奪位的衛國現任國君州吁!

  衛州吁在歷史上根本沒什麼名聲,但之所以說他大名鼎鼎,便是因為他開啟了春秋時期「弒君」的先河,簡直便是狼子野心之人的楷模。從他開始,宋國南宮長萬一拳打死宋公,慶父謀奪魯國國君之位,僭越之事比比皆是!

  其實衛州吁現在還不能被稱呼為衛侯,因為衛州吁殺了自己親哥之後,正巧先王去世,所以還沒有得到天子的正式受封,他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衛州吁這一遭來洛師,並不是簡簡單單來為先王奔喪的,而是來請天子冊封自己的。

  衛州吁顯然喝大了,臉色漲紅,酒氣上頭,他這個人素來膽子便大,可謂是膽大包天,要不然也不會殺了自己的兄長僭越上位,在衛國之內,衛州吁就沒什麼好口碑,仿佛是破罐子破摔,如今見到了祁律,將一臉的不屑恨不能甩在祁律臉上。

  祁律眯了眯眼睛,不過並沒有計較的模樣,特別的親和,口中卻說:「衛公子怕是眼神不好使,不知您口中的小吏,所指何人?」

  衛州吁沒事兒找茬,但是也沒有明說祁律就是小吏,這會兒被祁律點名問出來,其實也不好開口。再有令衛州吁拱火的便是,祁律張口便是一句——衛公子。

  誰不知道衛州吁現在是自封的衛侯?衛國都是他的,祁律卻不給面子,狠狠戳在了衛州吁的痛楚上,簡直不著痕跡的羞辱了衛州吁。

  「你!」衛州吁舉著酒杯,指著祁律,說:「你!你說甚麼!?你再敢說一遍孤聽聽!?」

  祁律微微一笑,說:「衛公子,宮中有醫官上士,每年考核全都無錯,醫術應當是過硬的,要不然……請醫官來為您醫看醫看耳疾?律觀衛公子年紀輕輕,這耳朵不好,恐怕是腎虧無力導致的。」

  「你!?」衛州吁沒成想祁律真的再說了一邊,不只是再說了一邊,而且還變著法子的挖苦自己。他氣的臉色又紅了兩個度,手指打顫,使勁往前戳過去,已經不是虛指,而是直接點了過去。

  嘭!

  衛州吁狠狠的戳了過去,然而並沒有戳到祁律的肩膀上,而是戳到了一個很結實的物什上,定眼一看,一片黑色。

  一抹黑色的衣擺突然走過來,有人擋在祁律面前,正好擋住了衛州吁指人的動作,衛州吁本想去推祁律的,正好推在那抹黑衣的胸口上。

  衛州吁定眼一看,漲紅的臉色慢慢褪色,眼眸越縮越小,眼白越闊越大,嗓子哆嗦著說:「天天天……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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