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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林一聽,心中警鈴大震,甚麼?祁律要將自己這個堂堂的准天子,放在狗籠里?

  「嗷嗷嗷!汪汪——」

  「汪汪!」

  不知是不是小土狗個頭太小了,渾身都散發著稚氣未脫的鮮嫩,太子林一出現,那些被關在狗籠的獵犬們瞬間沸騰了起來。雖然狗籠堅固,但那些獵犬依然歪著頭,露出獠牙,流著粘膩的口水,眼饞一般撕咬抓撓著籠子。

  小土狗瞪大了眼睛,天線尾巴直愣愣的杵著,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靠進祁律懷裡,用兩隻小爪子的爪墊扒著祁律的手,怎麼也不進狗籠,一個勁兒往上竄,黑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祁律,嗓子裡「嗷嗚……嗷嗚……」的叫。

  祁律撫摸了兩下太子林的「狗頭」,露出一個慈祥老父親的微笑,說:「乖狗蛋兒,不怕,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你就當這裡是託兒所。」

  小土狗根本聽不懂祁律說的話,甚麼託兒所,「嗷嗚!嗷嗚」叫喚起來。

  「嗷嗚!」

  太子林:祁律!勿走!

  「汪汪汪汪!」

  太子林:寡人命你回來!

  「汪汪!嗷嗚——」

  太子林:你這小吏,竟將寡人關進狗籠!

  第15章 「婆媳大戰」

  太子林乃周平王之長孫,雖如今不到二十歲年華,但這輩子還未曾有什麼黑歷史,任誰說起太子林,不是將他誇讚成周王室之楷模,天下諸侯習學之標準?

  然而今日,太子林有了一個黑歷史。

  如果被關在狗籠里,算是黑歷史的話……

  每個獵犬都有自己的狗籠,因著這些獵犬都是萬里挑一,天生好鬥的緣故,犬人也不敢把它們關在一起,若是哪一隻獵犬因打架被咬傷了,他是萬萬也賠不起的。

  小土狗被關進狗籠里,「嘭!」犬人將籠子的小門一落,掛上拴,任是小土狗「嗷嗷嗷」還是「汪汪汪」都無濟於事,簡直就是應了那句亘古不變的老話兒——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獵犬關在各自的狗籠里,卻一點兒也不安分,狗脾性似乎天生欺軟怕硬,對著這隻外來的小奶狗流起口水,仿佛小土狗是祁律燒制出來的脆皮燒鵝一般。

  「嗷……嗷嗚……」太子林雖能文能武,尤其武藝超群,但此時手短腦袋大,牙齒還小,也沒辦法殺出重圍,向後靠了靠,又靠了靠,復靠了靠,兩隻小短腿站起來,兩隻小爪子向後緊緊貼著狗籠的欄杆,不死心的梗著脖子,「嗷嗚嗷嗚」奶叫。

  太子林:祁律!寡人要治你的罪!

  「阿嚏!」祁律把狗兒子安頓得好好兒的,這才施施然轉身離開,不由打了一個噴嚏,心中尋思著,是誰想自己了不成?難不成是狗兒子剛剛分開,便掛念起自己這個慈父了?

  祁律從犬人那面離開,快速往營地主帳而去,準備去見一見這次送親的大行人公孫閼,哪知道才走了幾步,卻瞧見一個侍女抻著脖子,仿佛在等什麼人?

  那侍女一看到祁律,眼神頓時亮了,快速迎上來,朝著祁律小跑而來,一頭的汗水,怕是等得急了,慌張的說:「少庶子,鄭姬有請。」

  鄭姬?

  祁律一聽,那不便是自己的緋聞對象,鄭國國相的親妹妹,新天子的未婚妻麼?

  祁律已然不是之前那個油嘴滑舌,一心想要倒插門,做著贅婿大夢的原主了,這種不切合實際的夢想,不止骨感,而且相當麻煩,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祁律乾笑一聲,說辭十分委婉,有理有據,但拒絕的再明顯不過,說:「當真對不住,大行人急招律帳前謁見,律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說著,不給侍女多說一句話的功夫,立刻繞過侍女,匆匆提步走了。

  侍女想追趕祁律,但祁律往主帳方向去了,侍女又怕旁人看見,因此不敢多追,只得作罷,眼睜睜看著祁律「逃走」。

  祁律疾步走到主帳門口,眼看著鄭姬的侍女沒有追過來,鬆口了氣,心想著自己的桃花運什麼時候如此旺盛。

  主帳幕府之前,四個黑甲武士執戟鏗鏘而立,營帳里隱隱傳出說話的聲音,而且嗓門頗大,不知什麼人竟敢在主帳之中造次。

  此次送親,雖沒有設將帥,只有大行人領隊,但是那公孫閼乃是將帥出身,所以營地一切配置,全都按照軍隊規格,主帳設立幕府。

  幕府也稱作莫府,便是古時候行軍打仗將領辦公的地方,可謂威嚴不可侵犯,而此時,竟有人在幕府中喧譁,聽那嗓門兒,竟無比耳熟。

  祁律眯了眯眼睛,微一思慮,怪不得如此耳熟,原是祭仲的侄兒,天不怕地不怕的祭小君子。

  守在門外的黑甲武士看到祁律,說:「大行人有令,請少庶子進幕府敘話,不必通傳。」

  「有勞了。」律拱手謝過,禮數周全,這才打起幕府的營帳帘子,不急不緩的款款步入幕府。

  幕府營帳設立的非常恢宏,前面是議事的廳堂,後面一些則是大行人安歇的房舍,中間有屏隔開,一眼根本望不到頭,不是少庶子的營帳可以同日而語的,雖只是臨時幕府,紮營一夜,明日一早便要拆掉繼續上路,但鄭國貴族的奢華可見一斑。

  祁律走進去,果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喧譁之人便是老鄭城中一霸祭小君子——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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