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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幽幽一笑,說:「各位好意,律今日若是不領,倒顯得不恭敬,反而托大,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些膳夫送來的都不是甚麼好頑意兒,一隻拔了毛的大鵝子,看起來還挺新鮮;一豆醃製好的酸梅,酸香肆意;另還有一些吃食、酒麴等等,因著這些膳夫們都是膳房工作的,所以送來的吃食比較多。

  祁律沒有拒絕,上趕著送來的不要白不要,再者說了,家裡正好缺糧食,如今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雖是狗兒子,但也算是有家室之人,可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兒,需屯點糧食才是,因此一併子全都收下來,笑眯眯地說:「多謝你們了。」

  膳夫們眼看著祁律把東西照單全收,恨不能比收禮的祁律還要歡心,一打疊的道謝:「少庶子不嫌棄,就是看得起小臣,小臣歡心還來不及,您若是說謝,恁的折煞死小臣了!」

  祁律將大白鵝,還有一些吃食全都收了,腦海中立刻想到了一種與鵝相關的美食。來到這裡之後,只吃過炸年糕,雖美味是美味,但祁律是肉食愛好者,無肉不歡,嘴裡怎麼能缺了肉的滋味兒?如今得到一隻新鮮的大鵝,正好做成美味!

  祁律看著那隻鵝,似乎還有一些不滿足,略微為難的說:「不知能不能勞煩幾位,律手頭缺一樣東西。」

  「這……」幾個膳夫面面相覷,不知祁律缺的是什麼,就怕他獅子大開口,說缺少糧食,或者銀錢,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少庶子您太客氣了,與咱們還客氣甚麼?您缺什麼,只管開口,只要是小臣有的,您只管拿走!」

  祁律見他們壯士斷腕一般咬著後牙,分明十分不情願,卻裝作大度慷慨的樣子,不由笑起來,說:「不瞞各位,律缺一隻鼓風的橐龠。」

  「橐、橐龠?」幾個膳夫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懵了。

  橐龠是什麼?自然是庖廚之間用得著的東西,是那個年代用皮子做的鼓風器,高級一些的用牛皮製成,不高級的話,隨便什麼皮都行。

  幾個膳夫萬萬沒想到,祁律竟然不要金山,不要銀山,不要糧食山,只開口要一個橐龠。

  「好好好!」膳夫本嚇出一身冷汗,靜等著被祁律敲竹槓,哪知道祁律只要一隻橐龠,這就好辦了,趕忙兩聲答應:「一個橐龠,不值什麼,小臣這就與少庶子尋來!少庶子且等等!」

  說罷,腳下裝了風火輪一般,立刻調頭奔走,那架勢,活脫脫急著奔喪一般!

  膳夫們這麼巴結祁律,其實也是有根據的,膳夫做的再大,那也是膳夫上士,被關在膳房裡,沒有個出頭之日。雖說古來有丞相伊尹,便是出身奴隸膳夫,可見膳夫也能一步登天,然縱觀歷史五千年,這樣的伊尹出現過幾個?

  祁律便不一樣了,他成功跳出了膳夫的圈子,步入了正式官途,成為少庶子,往後的路那就是平坦大道,前途無可限量!

  要知道在春秋時期做官,可不比明朝做官窮的叮噹響,明朝皇帝沒威信管不住大臣,很大一定程度便是因為明朝的俸祿太低太低,春秋時期大不一樣。

  根據史料記載,春秋時期的俸祿還不是往後的錢財,早期是糧食,而且是食封制,簡單來說,就是不發你東西,但是給你田地。

  「大國之卿,一旅之田,上大夫,一卒之田。」用白話文說就是,大諸侯國的一等官員,給你五百頃田賦,而低一點的上大夫,給你一百頃田賦。

  春秋時期的單位度量非常混亂,很多國家已經不可考,但是仍然可以大體換算一下,如果按照一頃100畝地來算,那麼祭仲這樣的卿士,就能得到5萬畝地的田賦。

  這5萬畝田地不說種當時貴族喜歡的黍米,就種普通的小米,且算一畝田最低最低的產量,按照300斤計算。折合現在的小米市場價格,平均3元左右。那麼5萬畝田地一年的小米產出價值大約在——4500萬元左右!

  也就是說,像祭仲一樣的國之大卿,一年的工資核算成現在的價格,最保守4500萬元起跳,這還不算卿大夫的各種補助,要知道古代做官也是有各種補助補貼的,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油水」,根本無從算起。

  可見在春秋時期貧富差距之巨大,真是應了那句話——貧窮抑制了我的想像力……

  怪不得這些膳夫們要立刻巴結祁律,趁著祁律才從少庶子起步,趕緊塞些好東西,往后里祁律若是真的一步登天,想要巴結還需排隊,如今簡直便是入股不虧!

  祁律看著那些膳夫忙不迭的跑走,搖了搖頭,將吱呀亂響,一碰就掉的木門掩上,小土狗正撅著小屁股,極快的晃著天線一般的小尾巴,一雙黑溜溜的小狗眼寫滿了嫌棄,與死鵝眼對峙。

  祁律揉著小土狗的小腦袋,微笑說:「乖兒,一會兒爸爸給你做肉吃。」

  第11章 祁律野蠻

  祁律要的是一隻橐龠,又不是金山銀山,膳夫們很快就將橐龠拿來,恭恭敬敬的交給祁律。

  其實祁律不是隨便一拍腦袋就決定多要一隻橐龠的,因著這隻橐龠可是製作鵝子美食的必備物品,少了它,那便缺失了肉慾的滋味兒!

  膳夫們禮物也送到了,祁律也巴結了,再說不出甚麼太好聽的,因此便全都走了,祁律回了棚舍,立刻打了一盆水來,淨了手洗了臉,理膳之前,先把自己稍微捯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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