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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禮》中記載,亨人負責「以給水火之齊」,換句簡單的話來說,亨人就是負責燒火倒水的。

  祁律穿越到了古代,變成了一個負責燒火倒水的小吏……

  旁邊的奴隸們嚇得伏在地上,顫抖不止,生怕祁律一個小小的亨人,惹怒了祭小君子,一個不留神,直接將他們活活打死。

  祭小君子冷笑:「一個亨人,好大的譜子!日前熒惑守心,天現異象,乃是大大的不祥,本君子本就心中不歡,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野人,還做這些豬食來搪塞於本君子,算撞在了眉頭上!」

  「饒命啊!饒命啊——」膳房的奴隸們哭喊著。

  「饒命?好。」祭小君子不甚在意的說:「饒命亦可以,別說我祭家的人刻薄刁難與你們這些野人,就給你們一個活命補救的機會。」

  那小君子一看就是個富二代,遊戲人間,並不把這些奴隸的命當成人命來看,因此戲耍一番也無所謂。

  的確如斯,一個奴隸的命,別說跟牛這種「高貴的祭祀生物」去比,就連一頭豬都不如,畢竟奴隸一輩子都吃不上一口豬肉。

  祭小君子單純是消遣時間,來了興致,說:「今兒個家裡收了一些稀罕物的稻米,若你們能將稻米做出花樣兒來,我便饒了你們。」

  雖然現在已經有米飯這種東西,但是稻米是稀罕物,沒有身份的人是吃不到的,相當金貴,不過身為君子的家奴,這些膳夫奴隸們雖然沒吃過米飯,但還是見識過稻米的,亦知道如何烹調。

  奴隸們大幸,爭搶著道「多謝君子!多謝君子!」,卻被祭小君子攔住,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說:「萬勿歡心的太早,這稻米本君吃膩了,你們需換一個花樣兒做才行,不能讓本君子看到稻米的外形,卻要有稻米的清香甘甜,另外這膳食的做法,不要淳熬、不要淳毋、不要炮豚、不要炮牂、不要漬熬、不要搗珍、不要肝膋!」

  祭小君子所說的「淳熬」等等,是《禮記》中記載的,有名的「八珍」,也是上流人士才吃得起的美味佳肴,一般人別說是沒食過,就連報菜名也不一定報的齊全。

  「這……這……」

  「不要稻米外形,又不要淳熬,這如何……如何能做得出來?」

  祭小君子本就沒想饒過這些奴隸,不過消遣消遣,給自己找點兒樂子罷了,看著奴隸們瞠目結舌,捶胸頓足的模樣,不由覺得有趣兒的很,受用的很。

  祭小君子猙獰一笑:「倘或做的出來,我便不殺你們,反而有賞!我祭家賞罰分明,然……倘或做不出來,那便別怪本君心狠……」手辣了!

  他的話音還未說完,沒成想竟被人「單刀」截斷。

  就見一直沒有說話的亨人小吏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臉上還掛著被馬鞭鞭笞的血絲,慘白羸弱的面容和血絲形成鮮明的對比,彷若萬千不勝,唇角卻掛著遊刃有餘的自信笑容。

  談起烹調美食,他再也不是那個卑微苟活的小吏,也不是那個怕麻煩的散漫之人,他就是祁律。

  祁律羸弱的面容與遊刃有餘的自信仿佛對立統一一樣奇妙,單邊唇角挑起一個微弱的弧度,淡淡的說了八個字:「這有何難,但做無妨。」

  第2章 周天子

  「天子六寢,路寢一,小寢五。」

  路寢殿坐落在周王宮最南端,路門之後,燕朝之中,南北長二十一丈,東西長二十七丈,高達三丈六尺,四阿重檐屋頂,奢華極致,彰顯王權!

  經過一夜暴雨洗禮的路寢宮,靜靜的籠罩在雨後的陰霾與潮濕之中,雷鳴電閃之後天色並沒有放晴,反而更加陰鬱,黑壓壓的像一塊巨幕,正從天而降,醞釀著什麼……

  先周平王親封的天官冢宰軺車緩緩停靠在燕朝前,噠噠的跫音穩健而輕盈,年輕的太宰從軺車上輕盈步下,一步步踏著腳蹬子,沒有了昨日裡的匆忙和慌張。

  當朝太宰乃是周公旦九世孫,系承名門之後,名喚黑肩。太宰黑肩年三十,便已高居周王室之卿士,簡單來說就是周王室的執政者,總領周王室一切政務,可謂是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巧的是,唯一高於太宰黑肩的那個周天子,已於昨天駕崩病逝……

  陰鬱的光線投射在太宰黑肩的面容上,白皙的皮膚與黑色的官袍形成了鮮明對比。凡是太宰,蒼蒼白髮步履蹣跚的形象似乎已經根植人心,而太宰黑肩則比想像中年輕的多,歲月似乎不敢在他的面容上造次,端正清秀的臉面,偏白的皮膚,一雙上吊眼略微狹長,透露著政客的無限精明。高挑身材,腰橫四指寬玉帶,襯托著挺拔而纖細的腰身,渾身上下愛透露著文人的雅致。

  太宰黑肩步上天子路寢宮的阼階,雨後的盤螭鴟梟輔首,被沖刷的剔透光彩,太宰白皙的手掌親自推開輔首,「轟——」殿門打開,太宰緩緩步入。

  路寢殿共六室,以太室最為尊貴,此時此刻尊貴的太室之中光線昏暗,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氣息。

  一個年輕的男子躺在太室的榻上,縱使躺著也看得出來,男子身材高大,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甚至更加年輕,正是初生牛犢的年紀。

  他面容俊美無儔之中透露著剛毅,鼻樑高挺,微微有些鷹鼻,卻不會顯得過於凌厲,一切都是恰到好處。一臉正氣,雙眉微微緊縮,凝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因著與病痛鬥爭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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