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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都娶了親,陛下也該充盈後宮了吧。」不知是誰提了這一嘴。

  商行立馬變了臉色,公冶楚看他一眼,他連忙擺手。「爹,我不娶妻!」

  少年急得臉色通紅,「爹,我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娶妻?萬一我突然走了,這一堆的身後事如何處置?」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便可以含糊過去的,他說完這話時眼眶已濕。他多想永遠留在這裡,看著父母恩愛一輩子。

  公冶楚垂眸,「會有辦法的。」

  商行說起外面的傳言,依他的意思定要澄清一二的。「爹,此事必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無妨,且由他們傳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公冶楚說著,面上一片蕭冷。

  傳言傳得猛,自是傳到裴元惜的耳中,她便有些坐不住了。雖說自家男人不在意流言蜚語之人,可無故被人中傷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趁著天氣尚好,她準備去鋪子一趟,順便打探一下虛實。

  馬車還未到鋪子那條街上,眼見著前面似乎越發的擁堵。春月上前一問,這一問才知因為異象頻生,許多百姓圍在青龍湖邊給那隻百年老龜燒紙。

  他們祈求老龜早日位列仙班,莫要怪罪無辜之人。所謂冤有頭債有頭,誰造孽找誰。燒紙的人日漸增多,除去百姓之外還有不少青龍書院的書生也加入祭祀。

  祭祀的人很多,馬車很難通行。每挪一步都像是烏龜行走,不時傳來百姓的揣測議論之聲。聽著那些話,裴元惜的眼神越來越冷。

  剛準備下放車簾,她看到陳映雪站在不遠處。

  陳映雪還是那一身居士一般的打扮,衣衫略顯單薄。乍寒乍暖的春風裡,她顯得遺世而孤獨。她悲憫的眼神望著那些祭祀的人,不知在想什麼。

  似乎是感知有人看自己,她望過來。

  看到裴元惜時點頭示意,緩緩朝這邊走來。

  「裴二姑娘要去鋪子?」她問,語氣不顯親昵也不生疏,不親不近恰到好處。

  裴元惜回答是。

  「異象橫生,便是無事也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百姓最是不明就裡極易被人煽動。人心若是亂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眼中的悲憫之色更盛,「外面這麼亂,你若是無事還是少出門的好。」

  「多謝陳家主提點。」對方這一番話實在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來,裴元惜道了謝,然後放下車簾。

  馬車又艱難往前行進,半刻鐘後她輕輕掀開帘子的一角往後望。陳映雪還在那裡,形影單單站得筆直。人潮來來往往間,她像一道始終不變的風景,與世間眾生格格不入。

  這個陳家主,還真叫人看不透。

  等到馬車終於停在鋪子門前時,已在半個時辰之後。

  鋪子靠近青龍湖,是以街道上人滿為患。更有人擠不到湖邊祭祀老龜,便就地找個地方燒起紙錢來。

  紙錢燒起的灰吹得到處都是,所見這人皆是一臉愁容。

  「天生異象,這是不祥之兆啊。」有人低聲嘆息著。

  「侫臣當道,這是天降怒火。可憐我等無辜百姓,竟要承受天公的遷怒。」有人憤慨著,從這人的衣著上大約能看出是個讀書人。

  裴元惜臨窗而立,自然很容易看到下面的情形。

  對面關門多日的鋪子外,陳氏兄妹隱在人群之中。陳陵沉著臉,似乎和百姓一樣憂心。然而他的心中不無竊喜,暗道事情正如自己預料的一般。

  天下之怒,莫過於民憤。

  公冶楚在屠了太凌後還能穩坐朝堂,無非是沒有惹到民怒。如今民怨一起,他倒要看看公冶楚還能不能睡得安穩。

  他身邊的陳遙知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覺得那些傳侫臣當道的人是在找死。公冶楚的手段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切身經歷過的。

  「異象橫生,自是天怒之兆,縱觀史書記載大亂之年必有禍水。」

  她說出這句話後,被陳陵狠狠瞪了一眼。

  他們本就在人群之中,她的話自然有人聽了去。

  「禍水誤國,禍水誤國啊!」

  很快便有人想到公冶楚都當權了三年,天公真要發怒也不至於等到今天。怕是禍水出了世,要亂了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好日子。

  「你胡說什麼!」陳陵扯了一下陳遙知,差點把她帶倒。

  陳遙知方才那話不過是隨口一說,眼下倒是生了心思。禍水為何物?自古以來禍國災星皆是女子。

  如果裴元惜有了禍水之名,公冶楚還會護著她嗎?

  比起江山來,女人算什麼。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都是有據可查有典可尋的。」她不服氣,甩開自家兄長。

  「沒錯,史書記載確有禍水誤國,也曾在大亂之年來到時有所預警。」人群中不乏青龍書院的學生,很快這話便傳開了。

  「禍水啊!是有禍水啊!」

  裴元惜聽到有人這樣說,然後說的人越來越多。眾人揣測侫臣當道時,自是懼怕公冶楚的殘暴之名不敢大聲。而今說到禍水時大多數人都沒了懼意,聲音也便越發大了。

  從侫臣當道到禍水誤國,倒真是禍水東引。她心下微微發沉,隱約覺得這禍水之名怕是要落在自己頭上。若是能替自己男人背鍋,倒也不算太虧。

  只是如果此事真有人在背後搗鬼……

  她盯著陳氏兄妹,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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