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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城之時排在隊伍之中,也不知是心有所感還是事情就那麼湊巧。當她隨意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時,竟然看到城牆邊一青一白兩個熟悉的身影。

  青衣男子眉間不耐面色微怒,正是陳家的大公子陳陵。他同另一個白衣戴帷帽的少女拉拉扯扯,不是陳遙知是誰。

  陳遙知似乎很是不情願的樣子,一把甩開陳陵的手,「大哥,你為什麼非要討好那個人。他都失勢了,他就是一顆廢棋。」

  「你知道什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不是你能看輕的。」陳陵強忍著怒火,遙知還說程禹是廢棋,在他心裡這個妹妹才是真正的廢物。

  「我不管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不要去侍候那個於公子。就算他是程世子又如何,不過是個東躲西藏見不得光的亂臣賊子。」陳遙知帷帽下的臉都氣青了,她就不明白的大哥為什麼要巴結那個程世子。程家當年是風光,可他們陳家也不差。齊名的兩大家族,憑什麼他們陳家上趕著給程家伏低做小。

  若是早些年還罷了,如今程家已經落敗了,那個程世子更是陽間的陰間人,在天下人眼裡和一個死人差不多。

  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他都失敗了,還談什麼給程氏復仇,還談什麼對付公冶楚。反正她上輩子沒有看到公冶楚被任何人拉下皇位,也沒有看到程世子成功。

  讓她去討好那麼一個落魄醜陋的男人,她不願意。

  陳陵又怒又氣,在外面又不好發作。這個妹妹真是半點用也沒有,來東都城之後除了給他惹禍什麼也幫不了他。要不是看在她還有一點用處的份上,他早就把人送回雲倉。

  「你知道什麼?你以為程世子這些年來養著那些人哪裡來的銀子?你真以為他落魄到要靠他人救濟嗎?」

  「什麼意思?」陳遙知問。

  陳陵冷笑一聲,「就是那個意思。別看程家人都死光了,可暗中不知有多少親信護著他。還有程家積年的財富,當然不止公冶楚抄出來的那些東西。」

  培植親信要銀子,養著那些人要銀子。程禹這些年還有不少死忠護著,更是離不開銀子。他曾聽祖父說過,當初他們的祖先攻陷東都城時不知搶占了多少好東西。程氏先祖那時是一馬當先的大將,得的東西最多。雖說上交不少,但誰知道有多少東西被扣留下來。加上衍國公府盤踞京中多年,暗地底更是不知積攢多少財富。

  他還知道那些東西如今全在程世子一人手中,他之所以巴結對方還不正是圖這筆財富。男人若成大事,銀子才是開路的基石。他們陳家是有鋪子不假,可做的都是清貴營生每年的盈利並不多。

  陳遙知心裡活動開來,最後想到她見過的那個男人,又是百般不情願,「他有銀子是他的事,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陳家也不差,何必看他的臉色。再說他長成那樣,別說是有幾個臭錢,便是真當了皇帝我也不稀罕。」

  說來說去,還是嫌程禹丑。

  陳陵皺著眉,道:「合著你是嫌他丑?」

  說完他自己都不信,天下竟然還有嫌程世子丑的女子。想到程禹易容後的模樣,他像是明白妹妹不願意的原因。

  當下很是無語,暗罵女子真膚淺。

  「你可知他曾是東都城第一公子,芝蘭玉樹人人稱頌。你當真以為他長的丑?」

  「什麼意思?」陳遙知忙問,「他……難道他是易過容的?」

  陳陵點頭,「你若是見過他真正的樣子,自然知道何為光風霽月。如此,這下你可該願意了吧。」

  陳遙知半天不說話,似是在糾結。

  都督府的馬車緩緩駛進城,裴元惜慢慢放下帘子。

  正月里的東都城,哪裡都是熱鬧的。進城的百姓多,眼下趕著出城的人也多。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將出城的大道堵得擠擠擁擁。

  馬車停在都督府門前時,天色已經灰了。

  一進府,商行有眼色地說是要去歇一歇。

  裴元惜問了下人公冶楚在何處,提著裝有桃花的籃子去找他。他坐在書桌後,一身墨色常服冷冷清清。

  鴉羽般的發,寒冰雕砌成的顏。

  從她進門之後,那雙深潭般常年冰冷不化的眸抬也未抬,至始至終定格在手中的書上。那書上一排排豎著的字跳進她的眼帘,她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這下,公冶楚終於給了她一個眼神。

  她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大人,你看這花開得好不好?」她從籃子裡將桃花取出來,在他眼前一晃。

  那枝桃花在她手中十分惹眼,枝丫上約有七個花骨朵,其中四朵盛開,三朵含苞待放。褐黑色的枝條桃粉色的花,黑是還未過去的冬,粉是迫不及待的春。

  「嗯,尚可。」他神色冷淡。

  她就納悶了,說要她送桃花的是他。她和重兒去別苑精挑細選出來的花,他看一眼都嫌多餘,這不是折騰人嗎?

  「大人不喜歡嗎?這可是我挑了很久的。」其實也不久,因為就那麼一株桃樹,她就算是挑出花來也費不了多長時間。

  他看著她,「有多久?」

  她瞠目結舌,這男人真夠可以的。要求是他提的,她做到了他又擺出這副臉色來。比起上一世那個好哄的他來,眼前的男人實在是難侍候。

  費了她半天功夫,他就是這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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