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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在陛下心中那裴二姑娘的身份,公冶楚覺得頗為頭疼。

  「裴二姑娘不是那等張揚之人,太多的恩寵於她而言並非好事。你可知外面如何傳言,又如何議論她。」

  商行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當然知道那些人說什麼。他們說自己恩寵一個臣女,是想讓人入主太凌宮當皇后。他更知道有人說自己此舉別有用心,是一個帝王和一個權傾朝野的臣子在博弈。

  當然,他還聽到另一道聲音,有些人說便是娘不入宮,以後東都城內也無人敢娶。這一點倒是有些意外,他甚至有些竊喜。

  無人敢求娶,那麼就沒有人敢同爹爭。

  他看著自己的親爹,雖然心裡已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還是希望一家三口能在這個世界裡團聚。

  「我知道啊。可是爹我後悔了,我後悔自己出手太晚讓娘受了那些罪,我應該早點想明白的。我為了娘而來到這個世上,瞻前顧後只會徒留遺憾。」

  公冶楚微眯著眼,小皇帝到底是癔症加重還是……

  「爹,我知道你還不信我,確實是太過匪夷所思,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信的。可是爹,我千真萬確是你的兒子,娘也確實是我的親娘。我希望娘這一世活得好好的,就算爹永遠不會信我,就算這個世上不會有我公冶重……」商行說到這,已然是兩眼含淚,「我也不後悔!」

  如果一個總和你說同樣的事,一次不信兩次不信,次數一多或許會有那麼一些相信。即使依然懷疑,或多或少有些動搖。

  公冶楚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複雜,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亂。在看到小皇帝眼中的淚光時,他心有觸動。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難道真有如此怪力亂神之事?

  「你想讓她活得好好的,可以有很多種法子。你越是恩賞她,越是將她架在風口浪尖。她不過是個內宅女子,在外人看來已然是入了你的眼。你若不接她入宮,她以後要如何自處?」

  商行聞言,淚眼似乎划過一道亮光。

  爹在心疼娘?

  這可是好兆頭。

  「不怕,別人不敢娶她,不是還有爹嗎?」

  公冶楚頓時黑了臉,他的勸說真是多餘。「陛下,臣與裴二姑娘不可能……」

  「爹,凡事沒有絕對。」商行打斷他的話,「你仔細想想,你真的對娘一點意思也沒有嗎?你若真的不在意,又怎麼會來和我說這番話?」

  公冶楚的臉更深,冷峻的氣勢中帶著幾許寒氣。不可否認每次夢到那個女子之後他睡得都要踏實許多,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女子對他有影響。

  但那又如何?

  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她。

  商行瞄他,心下竊喜,爹肯定是對娘有些動心了,看來這把火燒得還是很必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著那深紫的衣袖。

  「爹,明日是我的生辰,我準備在長街的四合酒樓請娘吃飯。娘喜歡南地的菜式,極愛辛辣之味。那家酒樓有個南地的大廚,做的南地菜尤其好吃,你要不要一起?」

  公冶楚睜他一眼,少年的眼中全是希冀令人無法拒絕。

  一個東都城土生土長的侯府貴女,不是喜歡吃那等臭味熏天的食物,就是喜歡吃辛辣難入喉的東西,真是怪異得緊。

  「臣……」

  「你從來不給我過生辰,因為我的生辰之日就是娘的忌日,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以往我生辰之時,我們父子二人會沐浴更衣去見娘……每年也只有那一天我才會見到娘……她躺在冰冷的冰棺中毫無聲息。」商行俊秀的臉上重現哀傷,「如今她活生生的就在我的面前,我好開心……爹,我記得要來哦!」

  公冶楚睨著抓住自己袖子的少年,這故事真是越編越像。不知是小皇帝入戲太深,還是他被這個故事打動,他莫名其妙在點頭。

  商行歡呼起來,「太好了,爹,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你是天子,一諾千金,明日我和娘在四合酒樓等你。」

  他推著公冶楚,生怕對方反悔,「你快些回去休息,我們明日酉時一刻整不見不散。」

  公冶楚出了太凌宮後臉色沉得嚇人,說不出是惱還是悔。他向來是心志堅定之人,卻頻頻對小皇帝心軟。

  如此荒謬之事,他竟然還配合小皇帝一起發瘋。

  真是見鬼!

  商行可不管他心裡的糾結,一想到明日要同爹娘一起吃飯恨不得抱著地上的蛇親。他真的好開心,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歡喜到飛起。

  他們一家三口終於要在一起了。

  裴元惜是第二天辰時知道這件事的,當然她不知道公冶楚會去,她收到的是商行鄭重其事的邀請。

  此事未避著宣平侯,所以宣平侯才糾結萬分。

  他覺得自己頭髮都快掉光了,真是愁人得緊。

  陛下到底是幾個意思?哪有這樣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和元惜來往,說什麼做朋友他怎麼覺得像是耍著人玩。

  他想勸女兒別去,可是一想到小皇帝是天子,他又開不了口。

  抗旨可是死罪,全家人死光光的那種。

  裴元惜一看他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說實話她也是納悶得很,猜不透小皇帝為什麼突然請她吃飯?

  父女二人心思各異,宣平侯親自送女兒去長街四合酒樓。這家酒樓原本是經營東都菜式的,不知何時換了東家變成南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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