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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我會聽話的。我不會再惹二姐姐生氣,我以後都讓著她,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我不是趕你走,而是規矩不允許。」

  沈氏何嘗心裡好受,做出這個決定她的內心是何等的痛苦。像是硬生生把自己十幾年的心血剝離,剩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痛。

  什麼規矩?

  裴元君半個字都不信,這一切都是藉口。以前她是嫡女時,不見母親對自己說過什麼規矩。那時候母親說的最多的就是嫡庶有別,她是嫡女想做什麼都可以。

  「母親,以前二姐姐是庶女,她也可以住在軒庭院,為什麼我不可以?」

  「那不一樣。」

  那時候是侯爺發的話,而且出了李姨娘苛待裴元惜的事。

  「哪裡不一樣,那時候二姐姐沒有照顧,可我現在也沒人照顧。」裴元君不敢提李姨娘的名字,她怕自己沾上那個卑賤的名字之後也變得一樣的低賤。幸好李姨娘被送走了,否則她的處境只怕更難堪。

  沈氏的心在流血,最終沒能狠下心腸。只讓她在自己的屋子裡好好反思,若下一次再同裴元惜起爭執則不能再住在軒庭院。

  她再三保證,心下已是恨透沈氏和裴元惜。

  康氏得知此事時,正同裴元惜一起用飯。

  心道兒媳婦竟然還沒有拎清,嫡女庶女錯位多年,一朝認回自然是各自歸位,如此才不會亂了後宅的規矩。難怪二娘寧願陪著她這個老婆子,也不願去陪自己的親生母親。

  「你母親對元君那是疼到骨子裡的,非一朝一夕能改變。」她對裴元惜道。

  裴元惜臉上不見悲憤,「孫女知道,元君是她一手養大的,她不捨得也是人之常情。」

  「我的兒,你可真是心善。」康氏動容,「你同你姑母像極。你姑母從生下來就病痛纏身,她從不覺得自己可憐。她反倒安慰我,說她何其有幸投身在侯府。若是生在窮人家,怕是連幾個月都活不了。」

  「姑母是天上的仙子,到人間受難歷劫後自然回歸天庭。祖母若是想她,時常望著星空即可,料想姑母在天上也想著祖母。」

  裴元惜說得認真,像是煞有其事。

  康氏當下受不住,抱著她大哭起來。哭過之後,只覺得這個孫女無比可心,定是蓮兒在天上怕她思念太甚,特意給她尋來這麼一個乖巧的孩子。

  雲嬤嬤在一旁陪著落淚,心裡更是喜歡裴元惜。

  自此以後,康氏越發疼愛裴元惜,恨不得把她養在自己的院子裡。

  軒庭院那邊裴元君閉門思過,沈氏不想見人。

  沈氏實難接受事實,身邊最信任的人一個個背叛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仿佛一夜之間,她眾叛親離宛如孤家寡人。

  她自怨自艾,幾次想去問個明白,都在離下人的住處不遠的地方止住腳步。又幾次想去水榭,最後僅僅是站在遠處遙望。

  香芒不知她同勞媽媽之間的內情,見她望著水榭的方向黯然傷神,很是替她難過,「夫人,您就去二姑娘那裡看看吧,奴婢聽說今天宮裡的太醫要來替二姑娘複診。」

  「複診?」沈氏喃喃,恍然想起裴元惜被裴元君推倒的事,心裡又是一陣揪心和悵然。「那……我還是過去瞧瞧的好。」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香芒聽的,還是說給自己打氣的。

  她到水榭時,龔太醫已經為裴元惜請完脈。他表示裴元惜的身體已無大礙,穩妥起見應該再仔細將養幾日。

  「你再仔細看看,真的無事嗎?」說話的是跟他一起來的少年,少年打扮的不倫不類。青色的交襟書生衣,頭上卻戴著一個遮著半邊臉的冠帽,有點像宮裡的宦官戴的那種帽子。

  少年是景武帝商行。

  商行站著,龔太醫不敢坐。略略挨著凳子給裴元惜請完脈,立馬站起來。身體微微躬著,腰板都不敢挺直。

  許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妥,他趕緊找補,「太妃那裡很是關心裴二姑娘,不如龔太醫你再好好瞧瞧?」

  龔太醫哪裡敢不應,忙又替裴元惜重診一遍。他心裡犯著嘀咕,不知陛下哪裡心血來潮,今日出來纏著他要同他一起出宮。

  他原以為陛下只是找個藉口出宮,自己到宣平侯府請脈的時候陛下肯定沒有興趣跟著。沒想到陛下不僅跟了,還一直跟到裴二姑娘的院子來。

  事出反常,必有內情。

  瞧著陛下這般緊張裴二姑娘的模樣,莫非是……論年紀,裴二姑娘同陛下差不多大。論身份,侯府嫡女的身份也是夠的。

  如此想著,更是小心謹慎。

  反覆探脈,確實沒什麼大礙。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還是要好好將養,不要勞神不要動肝火。」

  商行皺起眉,不知在想什麼。

  裴元惜若有所思,想努力忽略他的存在。可是他同龔太醫這麼一來一往,自己不聾不瞎的還真沒辦法視而不見。

  心道這小皇帝還真叫人琢磨不透,他倒是不怕自己懷疑。

  「龔大人,這位是?」

  龔太醫噎住,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商行朝她擠眉弄眼,「我叫小重子,在太妃宮裡當差。」

  自稱我,裝奴才都不像。

  裴元惜像是沒有聽出來,「原來是小重子公公。」

  商行聽到公公二字臉微變,苦哈哈地耷著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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