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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王還對他巧取豪奪?強迫?!就他這模樣夠的上那種戲碼嗎?還「委身於嵐王」?需要委身??到底是誰占便宜?
所以放寬心,師律說的未必能盡信!
但是話又說回來。
澹臺泓那事吧……他實在有點心虛!
誰讓記憶中的澹臺泓確實是驚鴻一瞥火紅明艷。想想他當年身邊竟有如此美人,而且這美人在他那不算全乎的記憶里好像還確實比莊青瞿活潑開朗、惹人喜愛的多。
從來不曾看不起他。願意陪他頑鬧偷酒、受太傅罰。
不止如此,宴語涼後來一心干正事的時候,澹臺泓也是一直在全力說服澹臺家支持。
試問真有二選一,在一個熱情如火的大美人和猜不透心思的彆扭嵐王之間選,正常人選誰?
完了不行了,更心虛了。
「……」
嵐王說過,希望他能想起以前的一切,卻又怕他想起來。
萬一真是他把舊愛給忘光了,被嵐王趁虛而入。可要怎麼搞。
宴語涼歪著頭想了一會。
……那朕,要嵐嵐。
嵐嵐沒有人疼,朕想疼嵐嵐。
沒辦法呀,另一個確實忘光了呀。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呀!
不過與其胡思亂想這些沒用的,不如趕緊的把前塵真相想起來。
宴語涼旋即去問太守要了入睡的藥草茶,開始努力午睡,想要做夢再想起點什麼來。
結果睡不著。
晚上同樣睡不著,睜著兩隻鴛鴦眼瞪著房頂。凌晨好容易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無夢隔日醒了。
宴語涼深恨自己無能!!!
這也太菜了吧。
時間一晃又到隔日,子時三刻,宴語涼依舊睡不著。賀蘭紅珠有宵禁,晚上街上寂靜無聲,唯有打更聲聽了一遍又一遍。
……再這麼拖下去,明後天嵐王就該來接他了。
宴語涼輾轉反側,下床出門,眼前的迴廊正好對著漫漫黃沙與盡頭一輪彎彎明月。
淡淡的,風中傳來一陣淺淺酒香。
宴語涼有一絲恍惚。
這酒香有點莫名的熟悉,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
「阿涼。」
突然有人輕聲叫他!
賀蘭紅珠城治安極好,太守府又守衛森嚴,在三樓都還看見樓下巡邏兵的火把光。
可卻就有一個人,無聲無息上三樓來了。
濃烈的玫瑰露的酒香。
風燈搖曳著紅色的光,宴語涼清楚看到男子斗篷兜帽下稜角分明的臉。
七年不見,澹臺泓比回憶中更加高挑俊美,臉龐在風沙的淬鍊下有了更堅毅的線條。
只有眼睛還是曾經的妖艷中帶著天真,清澈而明亮。
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呀?!
宴語涼這一刻腦子裡全是《夏經》的一張圖。是嚶如張大嘴,在「嗷————」地一聲吼。
錦裕帝也想那樣叫!!!
第58章 小修羅場,一刀入魂。
錦裕帝不僅想學嚶如叫,手心里還瞬時都是汗。
實在是失憶逢故人,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更糟糕的是眼前現實已然招架不住,兩段回憶偏也在此刻甦醒、一同搶入腦海。過多的片段翻騰得宴語涼頭皮發疼發麻,一時間根本動都動不了。
「阿涼。」澹臺泓叫他。
就在他一晃神之間,適才還隔了有一丈遠一眨眼近在眼前。
薔薇露的香味淡淡。
眼前男子被風燈映著定定看著他。
自帶明艷的紅色,垂眸微笑時依舊是那記憶中少年時的清澄和溫和。他說:「阿涼,我特地來看你。」
「你好不好?半年前的傷怎麼樣了,沒有落下病根吧?」
他又問他:「阿涼那時,為何不依計劃行事?」
「真就捨不得莊青瞿?」
「可阿涼明明清楚,莊青瞿只手遮天不得不除,你以前從不感情用事,為何單單對他……還為他連命都不要」
宴語涼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想不起澹臺泓口中的「計劃」。已在努力收斂心神努力解構,能記起的片段卻始終只有半年前的北疆戰場。
重重包圍,漫天箭雨。
他策馬狂奔,心急如焚,滿眼都染了血的顏色。
他在找人,滿戰場的瘋狂尋人,必須找到。幸而衝過人影,漫漫風沙之中他終是找到了要找的那人。
莊青瞿一身金盔藍袍,早已污髒浴血得不像樣子。長發濡濕混著血和汗貼在臉上。
見他來,清澄瞳中滿是震驚愕然。
兩人對望,一時戰場無聲,宴語涼從來不曾從那淺淡色的眸子裡看出過那麼多複雜而激烈的情緒。
連發重弓破風呼嘯而來。
宴語涼幸而來得及撲過去擋在嵐王身前。
身體被劇痛穿透的一瞬間,他看清了不遠處那射箭敵將的臉。男子手持重弓一身北漠祭司打扮的黑衣黑斗篷,下半張臉是遮住的。
可宴語涼認得他的淚痣和雙眼。
錦裕十年冬天,連發重弓十幾枚衝著要命來的。
若非皇帝擋下,莊青瞿必死。
射殺莊青瞿的人是澹臺泓,但不會有人知道,因為澹臺泓在大夏早就是個死人了。而在北漠人眼裡,這人從來不是什麼澹臺泓,而是深受羅摩可汗信任的祭司阿摩耶,在戰場上多智近妖、算無遺策,唯有他與嵐王有一較高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