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姜嬉忙問:「後來呢?」

  顧煊道:「後來我命她跳舞助興,我未停筆,她不許停,否則厭夜鐵騎,只怕要踏平她族帳。她妖嬈舞到半夜,等她累了要近前,我便命人來將她綁了。」

  姜嬉說:「那她真的被絞死了嗎?」

  顧煊說:「你說呢?厭夜軍律,不可違逆。」

  姜嬉若有所感,道:「我若入軍中,皇叔會不會也絞死我?」

  顧煊道:「你想入軍中」

  姜嬉手上一緊,心想道:皇叔鐵血至此,硬漢心腸,若我們成婚,他在帳中,我要私入,恐怕他也要大義滅親。日後總要記得小心才是。

  故而說道:「我斷然是不敢的。」

  他們二人正說著話,顧煊轉入朱雀大街,走了兩步,便到一藥房。

  藥房掌柜剛清點完藥材,剛要打烊,見進來了衣著容貌皆不俗的兩個人。

  顧煊把姜嬉在軟長的椅子上放下,向掌柜說明原由,討了清水藥粉等物。

  掌柜的去拿,顧煊便自己蹲下身來,褪去她的鞋,虛虛地把她的腳握在手中,恰足一握,白嫩可愛。

  掌柜的端著水回到這處,道:「公子爺,清水來了。」

  顧煊也不起身,伸出長臂接了清水,先試了試水溫,然後才從掌柜的手裡接過乾淨的帕子,仔仔細細蘸了水,擰至半干。

  他抬起頭,一雙鳳眼哪裡還有殺伐之氣,只剩下柔柔的擔憂。

  「會有些疼。」

  聲音仍是沉沉淡淡那,但那張天人嘆絕的臉上,薄唇輕抿,顯得有些許擔憂。

  她向來不是能忍疼的人,當初遭遇山賊,雙腳血肉模糊地從那烏頭山上逃竄下來已是極致。後來她尚未痊癒,仍求告到他面前,雖極力忍了,也仍是淚眼朦朧的。

  仔細想來,她在他面前已然不止哭過一次兩次,除卻那次在步家祖墓前的嚎啕大哭,其餘時候,皆是強忍著的。

  「小哭包。」

  顧煊呢喃著,一隻手承起玉足,一隻手拿著帕子,傾下臉去,小心翼翼地拿著帕子靠近那傷處。

  誰知還沒碰到,姜嬉就先輕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同時下意識間抓住了掌柜的寬袖。

  顧煊聞聲抬頭,恰好看見了抓在那寬袖上的手,眉心一簇。

  他表情細微,姜嬉顧著喊疼,沒瞧見,掌柜的卻瞧見了,忙把袖子輕輕一扯,從姜嬉手中抽了出去。

  姜嬉手裡一空,無處可抓,只能胡亂抓在椅子上。

  那椅子質地堅硬,那隻本就白嫩的手抓在上面,更失了血色。

  顧煊餘光見此,眸色深了深。

  他把帕子扔回盆中,水花濺灑開來。

  而後燭影閃爍,空中玄色衣角划過,顧煊坐到凳上,長臂攬了姜嬉入懷,安坐在他腿上。

  「乖些。」

  感覺到姜嬉的掙扎,顧煊按住她的腰,聲音有些發號施令的冷硬。

  說罷,他又覺得自己如此色厲內荏,怕是嚇著懷裡這小哭包,於是又放柔了聲線。

  「你若不敢看,趴到我背上,疼了你便張嘴咬我,我便知道弄疼你了。」

  掌柜的紅了一張老臉,背過身去,慌慌張張說要回去把今天的帳重新盤一遍。

  姜嬉更是耳根都赤辣辣的,默默靠上那寬厚的肩膀。

  顧煊勾起唇角,俯下身去,重新擰了帕子,輕輕拭著那傷口。

  等擦完了,他又輕輕吹著氣,取過藥粉,星星點點撲灑在傷口上。

  都做完後,顧煊才直起身來,長指一撈,轉過姜嬉的臉蛋。

  「讓我看看,哭了麼?」

  姜嬉本是泫然欲泣,聽他問了這樣一句,轉泣為羞:「皇叔倒喜歡看我笑話。」

  顧煊見她說話時,臉頰一鼓一鼓的,甚是可愛。

  長指不由自主地捏起臉上的肉,真心自肺腑而出:「我不喜歡看你笑話,我喜歡看你。」

  不似往日裡令人心顫的威壓之語,顧煊這番話,輕緩,深沉,有如聞香自醉的老酒,讓人傾心沉溺。

  他雙眸脈脈,光影晃動之間,姜嬉突然覺得他是用情至深的一個人。

  但也僅是一瞬。

  她不敢多想,慌忙從顧煊身上起來,「皇叔玩笑了。」

  顧煊目光落空,落寞勾唇一笑,重又看向她時,長舒了一口氣。

  他走向掌柜的,說話簡潔利索:「結帳。」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女子尖銳的叫喊聲。

  「大夫,大夫!大夫,快,我們院裡的客人傷著了,您趕緊過去。」

  那女子闖進門,帶來一股刺鼻的脂粉味。

  她一把撥開顧煊,道:「大夫,趕緊的,我們院裡有人傷著了,快收拾藥箱跟我走。」

  顧煊聞聲凝眸,後退了兩步,把姜嬉護在懷裡,生怕她被衝撞了。

  只聽那掌柜的嘆了一句:「莫不是,又是那執墨姑娘?」

  那女子哀嘆了一聲,一錘手心:「可不是,就是那個賤蹄子。從大戶人家出來又如何,還不是進了我怡春院,愣是清高不肯接客,你瞧我安撫好了那客官後,怎麼打她!」

  第45章 前夕

  早就聽說執墨進王府沒多久,便被送到了花紅柳綠之處。

  如今這麼真切地聽見執墨在怡春院,姜嬉心中百味雜陳。

  顧煊見她心上添了些煩悶,便帶她到酒樓打包了些飯菜,背她回了郡主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