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收買人心
盈若眉頭蹙了蹙,「皇上這是把崔家人的命運交給了老天爺?」
她都要懷疑皇上的仁慈了。
若是要她選擇,被快刀斬殺,還是慢慢的被折磨而死,她肯定要選擇前者的。
褚茲九道:「皇上是仁慈之主。」
盈若在心裡呸了一聲,殺人不動刀,就是仁慈了?她現在無比慶幸她家光裕哥哥不是那仁慈的皇帝一手養大的。
院子裡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管家進來稟告,說是三殿下來了。
盈若的眼皮抖了抖,起身就往裡間跑,「我躲躲。」
褚茲九愣了愣,小女兒這反應,完全超出了預想。以往聽到周光裕前來,那絕對跑的比誰都快。這次,跑的也挺快,卻是往後跑。
他搖搖頭,出了屋門,就看到周光裕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頭戴碧玉簪,跟從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褚茲九剛要行大禮,周光裕大步上前托住了。「褚叔,自己家裡,不須多禮。」
褚茲九就將人讓進了屋。
周光裕眼睛往茶几上一掃,兩個茶杯,還冒著熱氣,顯然剛剛是兩人對飲。若有所感的,視線就不由的看向了裡間門口。
繡有翠竹的帘子,因著風的灌入,微微擺動。
褚茲九隨後跟進來,「殿下請坐!」
茶具重新撤了,上了新的。
周光裕道:「沒有外人,褚叔還是喊我光裕的好。」
褚茲九笑笑,「今天怎麼過來了?」
周光裕端起茶杯喝茶,「褚叔請假夠久了,是不是該回朝了?翰林院那邊的大啟字典還等著褚叔回去掌舵呢!」
「哦!」褚茲九應著,看了裡間一眼,「我該上朝了?」
周光裕道:「崔家徹底的倒了,吳家在北境那邊,畢竟鞭長莫及。朝中雖然還有看不清形勢的勢力,也暫時興不起多大的浪來了。皇上如今手腕強硬,對於敢出頭的,打擊起來也絕不心慈手軟。」
褚茲九道:「我這不是忙盈盈的婚事嘛!」
周光裕一聽這個,態度就軟了下來,「盈盈她……還好吧?」
褚茲九翹了唇角,「嗯!沒什麼不好的。」
周光裕道:「我知道,對於我這身份,她是抗拒的。只希望她能慢慢習慣了。」
「是得慢慢習慣。」褚茲九附和。他至今還沒習慣過來呢!
周光裕道:「此事隱瞞了這麼久,是光裕的不對,但形勢所逼,還望褚叔不要見怪。」
「不見怪!」才怪呢!褚茲九心裡腹誹。
跟他們家來往了這麼久,甚至連他家小女兒都被騙的定親了,還不據實相告,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他們家人不可信,還是怕他們家人承擔風險?
若說前者,既是不可信了,那又何必跟他們家結親?
若說後者,跟他們家牽扯上了,這風險還能躲著他們家不成?
總之,這事讓人太窩火。
大長公主知曉,沈樹鳴知曉,安太傅一家知曉,他們家怎麼就得被形勢所逼的不能被告知?
可這廝畢竟是皇子的身份,他就是心裡再憤怒,也不敢對著人拍桌子啊!
敢怒不敢言,怎一個憋屈了得。
周光裕喊了聲,「來人!」
驚蟄就抱了兩卷畫軸走了進來,徑直放到了褚茲九面前,然後很知趣的倒退了回去。
「這是前朝祁鴻先生的畫作,就找到了這麼兩幅。聽說褚叔對祁鴻先生的畫作有研究,褚叔也幫忙鑑定一下,看是不是真跡。」
不等周光裕說完,褚茲九已經怕不急待的打開了畫軸,眼睛就拔不出來了。
此後周光裕再說什麼,他也就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了。
周光裕走的時候,自然是把畫作留下了。褚茲九好在還沒有失去理智的不去相送,待到急匆匆迴轉,就看到小女兒正幽怨的看著他。
褚茲九看看那兩幅畫,再看看小女兒,一咬牙,「你若是想要,爹爹就分你一幅。光裕這孩子不錯,既是身為皇子,也是不驕不躁的。」
盈若扶額,不過是兩幅畫,就把她家老爹的心給收買走了。周光裕想要討好一個人,任誰都會招架不住的吧!
「爹爹都不曾問過光裕哥哥的傷勢。」
褚茲九見小女兒的注意力並不在畫卷上,便小小的舒了口氣。「你也沒過問啊!你躲他做什麼?」
盈若泄氣,「不知道啊!就是不知道這會兒見了他該說什麼了。」
褚茲九擺擺手,「你自去玩吧!」
這是趕人的意思了。
盈若對於有了祁鴻先生的畫就不要女兒的親爹,表示非常的憤慨和無奈。
離了前院,本想往主院去的,恰好碰到了春風,對她福身道:「三殿下剛剛使人送了很多的藥品和補品來,都是非常名貴的。老太太正高興呢,姑娘可要去陪著說話?」
盈若猛搖頭,逃也是的回到了盈院。
來迎接她的是紅棗。
盈若自從知曉了周光裕的身份之後,就斷定她這邊的人只怕都是周光裕送來的。
想到這幾年來,自己的一點一滴某人都是知曉的,自己在他面前就跟透明的一般,火氣怎能不上躥下跳?恨不能就跟個爆竹一樣,點著了一下子炮炸開才好。
所以,從前看著很親近的人,這會兒再應對起來,難免就有些淡淡的。
核桃從外面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相熟的身影。一直都在裕盈酒樓唱小曲的紅蓮和樁子。
紅蓮怕冷,披風的帽子蓋在頭上,遮住了大半張臉。
盈若說悶得慌,想聽小曲了,謝氏自是不會允許她出門的,就把紅蓮夫婦給請上門來。
盈若將五個丫鬟都攆了出去,自己聽了一個時辰的小曲。末了,喊了核桃來送客。約好了第二天繼續來唱。
第二日,紅蓮到來之前,華金燕倒是來拜訪了。
別人盈若懶得招呼,但對於華金燕,一是舊情在,二來還存著好奇,就將人請了進來。
華金燕身材高挑而纖瘦,外表看著清清冷冷的,給人不苟言笑之感。
盈若請了人入座,笑道:「我估摸著,你也該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