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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愣:「怎麼了?」

  「你當真是宮裡的侍衛嗎?」十三歲的小姑娘個子還不到他胸口高,忽然側著頭問他,面上神色一派天真。

  對方扯起嘴角笑了笑:「秋司辰還不相信,是要我把腰牌拿給你看嗎?」

  秋欣然搖搖頭:「夏世子被人劫走,若是宮裡知曉,自然連夜要派人搜山,怎麼會等到天亮。」

  那人勉強一笑:「正是天亮才叫下人發現世子不見了,所以這才上山來找。」

  「即是天亮才發現不見了,怎麼就知道一定是叫人擄到山上來了?不該先在行宮各處找一找嗎?」

  那人一愣,才道:「宮裡自然也找過了,找不到才又派人到山上來找。」他有些不耐煩,皺起眉頭往前又跨了一大步,「時間不等人,秋司辰還是快些帶我去找世子,他若是有什麼不測,誰能擔待得起!」

  秋欣然警惕地往後邁了一步:「你先別過來!」

  但那人如何還耐煩與她打啞謎,三兩步就走到了近前,眼看著伸手就能抓住她的衣角,秋欣然猛地蹲下來尖叫一聲。她這聲尖叫實在過於猝不及防了,那聲音尖利,驚起了林中棲息的飛鳥。

  來人一個晃神,幾步外的樹梢上一支箭翎「嗖」的一聲直衝而下,千鈞一髮之際,他急急退開半丈避開了要害,但還是叫它一箭釘住了衣袍。只聽一聲裂錦之聲,他已察覺危險,但對方反應極快,不等他閃避緊接著第二支箭羽又已迎面而來,這回一箭刺透了他的左膝叫他立時踉蹌一下,還未站穩緊接著又是第三支箭——

  對方動作極其穩健,換箭的速度也很快,沒有絲毫猶豫,不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且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來人終於叫第四箭當胸貫穿,跪在了原地。

  秋欣然急急站起來撲上去,抽走他背上的箭矢抵著他的喉嚨。那侍衛一時不敢再動彈:「秋司辰這是什麼意思?」他一手捂著胸口,神色僵硬地問道。

  「行了,省省吧,誰派你來的?」秋欣然瞥他一眼,很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氣勢。對方梗著脖子依然是那個回答:「屬下是聖上派來搜救夏世子的,方才已經說過了。」

  「你不說也無妨,等我下山一查便知。」跪在地上的人聞聲抬頭,雖說他心中早有猜測,但看見樹上方才射箭之人當真是那個傳聞中病體纏身的夏修言時,目光之中還是不由流露出幾分訝異。

  夏修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道:「你家中還有親眷嗎?若是沒有朋友,兄弟總有幾個?」那侍衛聞言臉色一變,沉著臉道:「世子就是當真懷疑我與那些人是一夥的,將我押下山去一問便知。」

  「你還想活著下山去?」夏修言像笑他天真,慢條斯理道,「你若能將幕後指使之人供出來,我倒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那人臉色一變,知道他這是決意要將自己誅殺在此,突然起了狠性。秋欣然見他忽然脖子往她箭尖上撞,嚇得下意識縮手,後退半步。那人正是瞅准了她色厲內荏並不敢當真殺人這一點,化掌為爪朝她抓來!秋欣然大駭,急急退開,正是千鈞一髮之際,耳邊突然「哧」地一聲,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秋欣然下意識閉眼,等睜開眼便見咫尺之間,對方驀然瞪大的眼睛直直望著她,轉瞬轟然向後倒去。一支箭羽擦著秋欣然的鬢髮刺透了他的喉嚨,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第12章 忌謠傳

  秋欣然雖然短短一天裡已經親眼目睹了三次死亡,但這麼近距離的還是第一次。夏修言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疑心她是嚇傻了,只上前輕輕拍了她一下,就叫她癱坐在了地上。

  他嗤笑一聲,目不斜視地走到屍體旁,開始翻檢對方身上的東西,從身上搜出一塊羽林軍的腰牌,還有一封叫血染紅了的密信。夏修言拆開來看,上頭只有四個字「勿忘君約」,落款處蓋了一個圖案怪異的印章,不知主人身份。

  秋欣然驚魂未定站在一旁拿袖子擦了擦臉,看夏修言將信紙疊起來收好朝自己走過來。她現在對這位夏世子感情有點複雜,如果可以,她這輩子不想跟他作對。

  「我保證不告訴別人。」秋欣然搶在他開口前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不告訴別人什麼?」

  秋欣然瞥了眼他手裡握著的箭,夏修言微微挑眉:「你見過我騎射?」

  「校場見過一次。」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夏修言捏著弓,又問:「你還知道什麼?」

  秋欣然下意識要否認,對上他的目光,又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說:「你其實一直都在裝病吧?」當真病痛纏身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短時間內連拉數次弓的力氣,也不可能能夠將弓拉得這麼穩每一箭都射得這麼准。

  夏修言果然沒有否認,他用簡直稱得上和顏悅色的神情問她:「還有哪?」

  秋欣然絕望地閉了閉眼睛:「還有……你現在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殺我滅口?」

  林中靜了好長一段時間,秋欣然睜開眼看見對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跟前,仿佛當真在考慮她的下場。過了半晌,才聽他斟酌道:「我昨天說過,有些小聰明的人死得最快……你如今知道的確實太多了。」

  秋欣然鼓起勇氣:「你的腿受傷了,我可以跑。」

  夏修言涼涼地瞥她一眼:「你可以試試是你的腿跑得快,還是我的箭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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