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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時路上,沒人攔著,枯榮已經將情形說了個大概。

  南城門的確是被那些所謂「四王爺舊部」占了不假,只是那群舊部之中,有潛伏了長達一兩年之久的葉樞的心腹,而且還都憑著人機靈功夫好,披了些關鍵卡口的小頭領身份,這邊兵臨城下的消息剛傳到宮裡,南城門兵士們的晚飯里就被摻入了大量的巴豆和大黃。

  這仗還沒打,已經是一群人捂著肚子滿地找恭房,腸胃一瀉千里,士氣一落千丈。

  城中燃起紅色信號直衝雲霄時,城內城外、包括皇宮內都同時有了動作。

  城中除了五千兵士外,不知何時悄然潛入了來路不明的一路人馬,身手了得配合默契,以一敵十不在話下,勉強揀得起來刀的那些叛軍很快就被治的服服帖帖。

  而宮中安插替換下來的侍衛,也被岑西平帶著幾名武將和早潛藏於宮中的部下乾淨利落的料理了,對上枯榮時,饒是他這樣見慣了殺戮的冷心之人,也被岑西平常年沙場征戰的殺伐氣場震懾到,結果自是潰不成軍的被生擒了。

  此刻看著安然坐在堂上的男人,葉錦自嘲的笑了,到底還是叫他擺了一道。

  不過到這刻才發現,他也沒有很失落,反而有種期盼已久的解脫。

  他終於不用「必須做太子」了。

  所有人靜下來,看兩人隔空對峙。

  良久,才有人先開口,「老九,這一手將計就計,玩的不錯。」

  拖夠了時間,無聲無息的平息了外面的動亂。

  葉樞不知發了什麼癲,將大殿內的人都遣了出去。岑西平想要留下,擔心他現在不是葉錦的對手,那箭傷雖不致命,可他還抱著個人,若是突然被發難,運籌許久的這一手瓮中捉鱉可就功虧一簣了。

  可葉樞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了他一記保證的眼神。

  大殿的門關上,只剩下葉樞、葉錦二人、深陷昏迷的許流深,和不知何時死不瞑目、連塊白布都來不及蓋上的皇后。

  「有沒有後悔放了我們一馬。」葉樞問,他之所以敢把其他人支走,也是因為這個。

  葉錦緩緩搖頭,「她還好嗎?」

  「除了脖子上一道血印,沒有外傷,可能是驚嚇過度。」葉樞將她身上的披風蓋好,晦暗的視線掃過她脖子上那道血印。

  兩人甚至還閒話家常似的聊了幾句。

  「御醫呢?」

  「派人去養心殿叫了。」

  「父皇如何?」

  「還沒來回報。」

  「皇后是何時斷氣的?」

  「不知,我帶人打回來時,已經咽氣了。」

  「說說吧,」葉錦提起話頭,「準備如何發落我?」

  「實話麼?沒想好。」葉樞看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許流深的手。

  「我以為已經準備得十分充足了,不想還是有意外。」

  他怎麼也想不到葉錦與皇后之間會隔著血海深仇,更想不到他在緊要關頭,竟還放了他一馬。

  「我料想的,還是簡單了,多年前宮裡那個身帶不詳的才人在驅邪時被打死,我也聽說過,只是我沒想到那竟會是你的生母,想來,我們也是同病相憐了。」

  葉錦抬起頭,同病相憐?

  葉樞沒再細說,他瞥了一眼皇后目眥欲裂面容扭曲的屍首,似乎也不必說了。

  最後死在自己偷換來的孩子手裡,是現世報,難怪死不瞑目。

  葉錦抱拳向他頷首,「願賭服輸,你如何決斷,我都接受。」

  「在這之前,我覺得有些事,你有必要知道。」葉樞沒接他的茬,而是請高太尉入內。

  「許相還沒來嗎?」他問太尉。

  「還沒,派去相府的人回來說他們並沒有回到府上,不知是不是路上走岔了。」

  葉樞皺皺眉,頭先阿深不是說他們年事已高,先回去歇著了麼。

  「既然如此,那請太尉將剛才告訴我的事,再說一遍給錦王聽吧。」

  高太尉點頭,對著葉錦拱手,「錦王爺,我剛剛才告訴了太子殿下,早在幾年前,皇上是有私下裡對我和許相交代過一些事情。」

  晏貴妃歿了以後,皇上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他一個從小便萬事以國事當先的明君,頭一遭連著缺席了三日早朝。

  三日後,雖然一切看似恢復了正常,可所有人都覺察得出,許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他不再回自己的養心殿住,而是跑去晏貴妃的長亭殿長住下來,也再沒召過任何人侍寢,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去往奉國寺小住一兩日,有時是自己,有時帶著九王爺。

  最初大家不甚在意,只道是皇上對晏貴妃用情至深,可幾年過去,皇上越發對後宮冷淡,身體也開始有了小毛病不時宣御醫,便有老臣動了心思,擔心皇上因晏貴妃薨逝深受打擊,想聯合起來奏請皇上儘快立儲。

  「後來有一日,皇上主動宣許相和老臣,問我二人對立儲有何想法,那時朝中幾乎人人都首推錦王殿下,九王爺雖然天生聰穎卻玩心太重,我與許相本以為以皇上對晏貴妃的深情,必定想要立九王爺,不料皇上卻道,九王爺心思敏捷卻年少氣盛,七王爺老成持重但城府頗深,雖不是個討喜的孩兒,卻有平衡權謀之才,只是性子還需得潤一潤。」高太尉說完,定定看住葉錦。

  「什麼意思?」葉錦蹙著眉,這些話,父皇從未對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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