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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宮裡的這些公公們會享受。」

  「羨慕啊!不男不女,沒有子嗣給你你要不要?」侍僕小聲笑著說。

  「凌泉!」車廂內紀忱喊道。

  名喚凌泉的侍僕應聲進里:「公子又何吩咐?」

  紀忱靠坐在馬車車廂內置著的軟榻上,安靜地看著書卷, 手指輕輕翻了一頁:「《相鼠》二十遍。」

  凌泉不敢反駁,知曉剛剛取笑的話傳到紀忱耳朵里了,也怪他嘴上沒個把門,他只能乖乖聽命。

  「你對弘香坊很熟?」紀忱抬眸看他。

  凌泉說道:「奴才也是第一次來, 但先前聽過這家酒肆的名號。

  弘香坊靠著靈境胡同,往來食客多是西廠的人和宮裡的宦官。

  一直有傳言,若想一步登天可自己去了勢,來弘香坊走一走認個乾親就行。」

  紀忱一邊聽著一邊推開窗戶,街道寬敞,一輛奢侈華麗的馬車朝相反的方向與他們擦肩而過。

  馬車兩端懸掛的旌旗和木牌上都鐫刻著龍飛鳳舞的「周」字,觀其車頭車尾護衛的穿著,這便只能是那位的車架。

  馬車將將停穩,周津延就已彎腰出了車廂,下馬車,闊步跨入弘香坊的大門。

  錢大壯像是過年似的,快步走到周津延跟前:「小的給督公請安了。」

  周津延目光巡視大堂。

  「兩位公公都在樓上,小的給您帶路。」錢大壯連忙說。

  聽這稱呼,周津延眉心鼓跳,壓緊牙關,手臂微揚,止住他。

  錢大壯訕笑著收回腳,彎腰伸手指著方向:「您請,您請。」

  聽著沉沉的腳步聲,掌柜搓搓肩膀,縮到了櫃檯後面,瞧著帳本的同時還不忘偷瞄二樓包廂。

  包廂門外的番子瞧見周津延,面色一肅,剛要開口,被他鋒利的眼風一掃,安靜了。

  周津延抬手徑直推開房門。

  屋內剛止了眼淚的幼安正蔫巴巴地靠在窗欄上,唉聲嘆氣。

  沉浸在錯失與她哥哥相見的悲傷中,她想能瞧一眼哥哥,她已經該滿足了。

  可是她扁扁嘴,還是很傷心。

  孟春站在她不遠處,擦著冷汗,這位總算是哭完了。

  屋門忽然敞開,幼安和孟春同時抬眸看過去。

  周津延背著光站在門口,身形偉岸挺拔,面龐線條流暢,只是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小周公公玩得可開心?」周津延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小周公公?幼安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隨後面色爆紅,張張小嘴兒,尷尬極了。

  孟春默默挪著腳步往後退,周津延側目淡剮他一眼。

  「走吧,乾兒子。」周津延慢悠悠地說。

  完了!完了!

  幼安揪著自己的手指,瞅瞅孟春,水盈盈的眸子滿是求助。

  孟春呵呵笑著,錯開她的目光。

  他現在都自身難保,萬一有什麼,還指著她替他求情呢!

  反正督公拿這位主子也沒有辦法。

  ***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許是車軲轆不小心壓到了石塊,車廂猛地晃動了一下。

  幼安小腦袋直點,沒有防備後腦勺驀然碰到了車壁,讓正在打瞌睡的她清醒過來。

  她迷茫地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周津延,周津延鳳目冷冷地盯著她,臉黑得嚇人。

  幼安一慌,手背飛快地擦過唇瓣,坐直了腰板。

  周津延簡直匪夷所思,她是有頭一個在他眼皮底下思過,還大著膽子明晃晃打瞌睡的人。

  也不能怪幼安,馬車搖搖晃晃的,喝進肚子裡的酒的後勁好像開始上來了,她小腦袋昏昏沉沉的。

  幼安也很意外自己盡然打瞌睡了。

  她觀察著周津延的臉色,心裡慌慌的,身上像長滿了虱子,渾身難受,坐立難安。

  他這樣,自己好怕啊!

  窸窸窣窣的動靜吵得周津延頭疼,但他垂眸忍著不瞧她。

  心裡冷笑,幾日沒見,指著她仔細想想,她倒好!

  給自己多找了個乾兒子。

  周津延嗤笑,忽而嗅到一股極淡的微不可聞的酒味,周津延目光落到她身上。

  「喝酒了?」

  幼安時刻瞧著他,見他唇瓣微啟,以為他終於要理她,開口和她說話了。

  臉上忙掛起討好的笑容,水亮的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

  誰知他開口就問自己是不是喝酒了!

  幼安呆了一下,不知怎麼扯到這上頭了,啄著小腦袋,乖巧地不得了,伸手比劃一小截:「就喝了一點點!」

  周津延胸膛氣血上涌,舌尖抵了一下後槽牙,鳳目冷漠,就一點點?

  她完全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

  周津延周遭的氣息讓幼安忽然覺得心裡毛毛的,小手無措的捏著絹帕。

  她穿著宦官的袍子,本就想個男生女相的小少年,偏還做出這幅忸怩的姿態。

  周津延繃緊的額角突突直跳。

  幼安不知道哪裡又惹他了,他此刻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別惹我」三字大字。

  幼安心裡咯噔一跳,更心慌了,現在這般狀態再也不能裝縮頭烏龜了。

  她忽閃著睫毛,咬著櫻唇,鼓起莫大的勇氣,坐到他身旁,顫顫巍巍的伸出小手,扯一扯他的衣袖:「督公~」

  聲音又軟又嬌。

  周津延把玩著手裡司禮監的令牌,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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