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考試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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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突變,一個晚上降了8度。

  沒有及時添衣服的夏末毫無懸念地感冒了,就在期中考試的前一天。她不得不在晚自習的時候請了假,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上,夏末6點準時起床,吃過媽媽準備的愛心早飯和感冒藥後,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學。

  天似乎更冷了。從車站到學校這一路上,夏末被凍得直哆嗦,兩隻手涼得就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塊兒。

  一進教室,她就拿起桌上的水杯直奔飲水機,因為她急需熱水來暖暖手,順便暖暖胃。

  夏末走過去的時候,蕭然剛接完水,還在飲水機前面站著。

  飲水機的指示燈跳成了紅色,表示正在加熱。

  她晚來一步,最後那一點珍貴的熱水,此刻正在蕭然的杯子裡。

  夏末手裡握著空杯子,看著紅紅的指示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蕭然看到夏末失望的表情,舉起手裡的馬克杯,好心地跟夏末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倒給你,我還沒喝呢。」

  夏末覺得很意外,從開學到現在,她和蕭然說過的話估計兩隻手就能數出來。她和蕭然壓根就不熟啊,他居然這麼好心,肯把這點最後的開水讓給自己!

  夏末覺得她和蕭然的交情還沒到可以共飲一杯水的程度,但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這點開水,而且她並不想辜負蕭然的一片好意。

  於是,她很客氣地對蕭然說:「謝謝你,不過你不用把熱水給我,你把杯子借我暖暖手就可以了。」

  蕭然爽快地把他的馬克杯遞給夏末,夏末趕緊接了過來。她把溫暖的杯子抱在懷裡,不一會兒,那十根被凍得冰冷僵硬的手指就漸漸恢復了知覺。

  快上早自習的時候,夏末把馬克杯還給了它的主人,並再次真誠地道了謝。

  她以前和蕭然沒什麼交情,並不了解這個人。現在看來,這個人還不錯,至少不會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

  這次期中考試是按摸底考試的成績分考場的,所以夏末被分在第二考場。

  她在走廊上等待進場的時候,看到歐陽辰和幾個男生站在第一考場的門口有說有笑,彷佛他們不是來參加考試的,而是來放鬆度假的。

  這讓歐陽辰身邊那個手捧語文課本,還在背著「君子於役」的小個子男生顯得特別格格不入。

  夏末輕輕笑了一下,收回了視線。歐陽辰果然還是老樣子,別人考前緊張得不得了,他就跟沒事兒一樣,該幹嘛幹嘛,什麼都不耽誤。

  記得初中的一次期末考試,夏末恰好坐在歐陽辰的後面。她一進考場,就發現歐陽辰很反常,他沒有和其他同學談笑風生,而是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書。

  這可不是歐陽辰的作風!

  夏末好奇地走到歐陽辰跟前,發現歐陽辰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日本漫畫《名偵探柯南》!

  歐陽辰見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影,下意識就合上了漫畫書。他警惕地抬頭一看,見來人原來是夏末,他立馬放鬆了戒備。他搖搖手裡的漫畫,笑著跟夏末推薦:「這個漫畫還不錯哦!」

  夏末從沒遇到一個考前十分鐘還在看日本漫畫的人,歐陽辰很光榮地成為第一人。

  這是夏末第一次沒有和歐陽辰在同一個考場考試。她躲在人群里,不希望歐陽辰看到她站在第二考場的門口。因為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小小驕傲。

  進考場的鈴聲響了,夏末走進第二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在桌上擺放好需要的文具,外加一大卷衛生紙——給她擦鼻涕用的。

  夏末做一會兒試卷,就要停下來擦一下鼻涕。這鼻涕好像永遠流不完,擦了之後沒過一會兒又流了出來,可不擦又不行。

  擦擦寫寫,寫寫擦擦,這嚴重影響了她的答題速度。

  選擇題做得她頭暈腦脹,文言文閱讀她完全找不到感覺,作文就更慘了,她一點靈感都沒有。

  這次考的是命題作文,題目是《過繁華長街漫想》。繁華長街?漫想?夏末現在只想讓自己不再流鼻涕,其他的,她一概想不起來。

  經過一番絞盡腦汁地思考,夏末想寫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可想了半天,她卻怎麼也扯不到這個題目上。

  考試還剩半個小時的時候,夏末的作文才寫了兩百多字,這意味著她要在三十分鐘之內至少寫出600字,否則後果很嚴重。

  夏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開始奮筆疾書,也不管跑沒跑題,她想到什麼寫什麼,至少比沒寫完要強吧。

  為了趕時間,夏末把衛生紙團成兩個小團,塞到了她的兩個鼻孔里。這樣,她就可以暫時不用擦鼻涕了。只是,這鼻子一堵,她不得不一直張著嘴呼吸,很是難受。

  寫完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夏末舒了一口氣。她放下筆,趕緊抽出鼻子裡的紙團,讓她的鼻子透透氣。

  三十秒後,鈴聲響起,語文考試就這樣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下午考夏末最擅長的化學。這次的試題不是很難,前面的題她都答得很順利,直到遇到一道多選題,考的是二氧化鉀與水反應的電子得失,究竟是哪個得電子,哪個失電子呢?

  夏末的腦袋想得快爆炸了,依然沒想明白。為了不耽誤時間,她隨便選了兩個答案。就算不會做,也不能空著,萬一,她蒙對了呢?

  不過按照以往的考試經驗來看,她蒙對的概率極低極低。她總是會在排除兩個明顯的錯誤答案後,選擇另一個不太明顯的錯誤答案。

  考完了化學,夏末感到精疲力盡,比跑了800米還累。

  於是,下午放學後,夏末去食堂吃了一大碗牛肉麵來補充體力。

  她坐的位子剛好對著食堂賣粥的窗口,一抬頭,她看到樂兒正在那裡買粥。

  夏末覺得很奇怪:怎麼只有樂兒一個人?豐桓呢?談戀愛的兩個人不是都喜歡黏在一起嗎?不過這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我還是專心吃麵吧。

  不一會兒,她聽到樂兒的一聲尖叫:「啊!我的飯卡!」

  原來,樂兒的飯卡不小心掉到了賣粥窗口前面的那條下水溝里了。好心的食堂大叔過來幫忙,把上面那塊鐵板抬了起來,樂兒看著自己的飯卡安詳的躺在污水裡,想伸手去拿,又有些猶豫。

  這個下水溝不算淺,估計有五十厘米深,如果想拿到飯卡,她只有趴在地上才有可能夠得著。這該怎麼辦呢?樂兒只好向食堂的工作人員求助。

  她人走了,那塊鐵板還沒有蓋回去,排在後面的幾個人都很小心地跨過去,然後刷卡買粥。

  可偏偏有人走路不看腳下,一步掉進了這個陷阱裡面。

  夏末恰好看到了這十分滑稽的一幕。

  一個男生光顧著看前面的隊伍,沒看腳下,結果一腳踩空,人在一瞬間矮了半米,他的一條腿掉進了下水溝,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撲了過去,還好他本能地用手撐住地,沒有撞到前面的牆壁上。

  夏末覺得這一跌真是驚心動魄,不知道那個男生有沒有摔傷。

  誰知,這齣驚心動魄的悲劇還沒有結束。

  第一個掉下去的男生把腿從下水溝里拽出來沒多久,正蹲在不遠處驚魂未定地擦鞋上的水漬,又一個走路不看腳下的男生重蹈他的覆轍,一腳踏進了下水溝。

  這人恰好是夏末認識多年的隆哥。隆哥尷尬地把腿拽出來,紅著臉,四下張望,看看周圍有沒有認識他的人。

  夏末目睹了整個過程,笑得差點把剛吃進嘴裡的麵條噴了出來。

  樂兒很快借到了鍋爐鉗子,把飯卡從下水道里夾了出來,這才阻止了悲劇的再一次重演。

  夏末沒有和樂兒打招呼,因為兩人不算是特別熟絡;也沒有和隆哥打招呼,因為怕隆哥覺得沒面子,無地自容。

  這頓晚飯吃得真是歡樂無窮。可是,這算不算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呢?

  第二天上午考數學。作圖花費了夏末太長的時間。做到倒數第二道題的時候,夏末越做心裡越沒底:怎麼算出來的數字這麼大?這太不符合常理啦!算了,不做了,時間只剩二十分鐘了,趕緊做最後一道題吧!

  最後一道題並不簡單,看著手錶上的時間離交卷越來越近,夏末的心越來越慌。

  鈴響的那一刻,她還有一問沒來得及做。

  這次的數學考試,看來是考砸了,夏末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她連哀悼自己數學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下午要考兩門:物理和地理。她要抓緊時間背地理。

  下午剛開始考物理的時候,沒有午休的夏末哈欠連天,恨不得趴在桌上睡一覺。她就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稀里糊塗地把前面的題目做完了。

  做到計算題的時候,她已經過了最困的階段,開始集中精神和物理作鬥爭。值得慶幸的是,後面的題目,她答得還算順手。

  物理考試結束,休息半個小時,然後開始考地理。

  一看到有關太陽高度的題目,夏末就頭暈。地理老師講太陽高度的時候,估計自己在神遊吧,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沒辦法,蒙吧,蒙對了算自己運氣好,蒙錯了也沒什麼好埋怨的,誰叫自己當初沒認真學呢?

  第三天上午考英語,夏末差點沒做完。這全拜那篇關於宇宙恆星的閱讀所賜。夏末看了三遍都沒看太明白,四道選擇題有三道沒把握,為此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以致於為了趕時間,她還沒好好構思作文的結構就倉促動筆,寫了一半發現結構有問題,可是已經無法更改,她只能勉強繼續往下寫,看來這次的作文她得不到高分了。

  考完了英語,夏末連吃午飯的心情都沒有了。語文、數學、英語,沒有一門考得好,現在只能指望下午的政治和歷史能為自己拉回一點點分。

  想到這,夏末又燃起一點鬥志,匆匆吃完午飯,她就跑回教室背書。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就算不光,至少心不會慌。

  政治考試還好,考試內容都在老師的串講範圍內,幾道大題的考試內容也是老師曾經反覆強調的,所以夏末答得比較順利。

  可歷史考試就沒那麼簡單了。

  夏末平時上歷史課的時候不是犯困想睡覺,就是偷偷在寫別的科目的作業,根本就沒好好聽過講。再加上考前沒有時間好好歸納總結那些歷史事件發生的年代背景,原因及其影響,更沒有超強的記憶力在短時間內記住那麼多東西,所以她不是在考歷史,而是在改編歷史。

  希望閱卷老師看了她的試卷以後不要氣暈過去,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不再指望歷史能救她一命,只求歷史不連累她跑去第三考場逛一逛。

  下午4:30,夏末高中生涯第一次比較重大的考試——期中考試,正式宣告結束。

  夏末走出第二考場,望著藍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的千斤重負就在此刻消失不見。

  回到十班,夏末發現黑板上貼著一張新的座位表,她的同桌換成了小棋,後面是代笑天和翔哥。雖然夏末和小棋不熟,但如果繼續讓她和豐桓做同桌,她也覺得彆扭。

  讓夏末頗為意外的是,樂兒並沒有如願和豐桓成為同桌,豐桓的新同桌是阿成。

  搬桌子的時候,豐桓看到夏末吃力地抬著課桌,主動要幫她搬過去,夏末沒有像以前一樣接受他的幫助,而是客氣地拒絕了,然後她一個人晃晃悠悠、使盡全部力氣慢慢地把課桌挪到了新的位子。

  夏末不是想逞強,她只是不想和別人的男朋友有什麼瓜葛,不想為自己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她是一個非常非常怕麻煩的人。

  換好位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一個新的起點。

  期中考試結束了,夏末的感冒症狀也減輕了不少,最起碼她不再流鼻涕了。她的心情也隨著好了很多。

  她的同桌換成了小棋,以後她和豐桓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她不用理會豐桓變幻莫測的奇怪心思,也不必去猜測豐桓和樂兒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夏末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以前,她有點反感班主任這麼頻繁地換座位。

  現在,她真心感謝班主任的這一獨特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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