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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也是。皇帝知道的比國公還晚,可見這御史已經被國公收為己用了。

  御史果然變了臉色,戰戰兢兢地看了眼國公,隨後低頭道,「陛下明鑑。微臣只是覺得事關緊要,更何況臣也聽聞長公主與宰相行為過密,為了謹慎起見,不打草驚蛇,想著查明後,再上稟天聽。」

  宰相威嚴一視,哂笑道,「那御史可查到什麼了?除了這麼一句話,可有旁的證據?」

  御史被問得有點懵了,他所知道的大部分,其實都是長公主多次私會宰相這種事,於是直接就猜想到了那一步,可若說旁的實打實的證據……御史心虛地眨了眨眼,低聲道,「臣以為,那樣早的時間裡,公主如何能與宰相一同出現?由此可推測,定是徹夜秉燭夜談,到了清晨才結束。長公主在宮外,而宰相又位極人臣,難免令人懷疑……」

  「本相問你,可有旁的證據!」 房相如高聲蓋了過去,橫眉冷眼地盯著他,問,「是兵馬?是信件?或是其他門客?光光收買一個臣,是不足夠\'做皇帝\'的吧?」

  御史沉默一陣, 「目前……還沒有其他……可是長公主的確說……」

  「那是你大膽!」

  房相忽然厲聲打斷他的話,那餘音在大殿之上迴蕩著,一下子叫御史渾身一震,也叫垂簾後的英娘打了個激靈,更讓滿朝文武都嚇了一跳。

  沒人見過一向喜怒不顯色的宰相居然會有那麼大的脾氣……

  就連竇楦都頗為意外,目瞪口呆地立在那,一掃方才替好友焦急的心,只剩下了怔驚。

  風自殿外涌了進來,仿佛是從護城河上刮來的似的,夾在著秋日那種入骨如心的涼,叫人忍不住在袖子下握了握手。

  燭火明滅跳動,宰相冷冷笑了一聲,挑了下眉,一隻手負著站在御史旁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呵斥道,「你一小小言官,仗著陛下賦予你的權力,如此混淆是非、指鹿為馬。你既然毫無根據,憑什麼在朝堂之上言辭鑿鑿的污衊長公主,又憑什麼妄自推測長公主有稱帝之心?你身為御史,本應下監眾臣,上稟天聽,是誰更改了你的職責,叫你先將一切事務告之國公而先於陛下?又是誰給你的膽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竟敢如此狂妄自大,不過一句街頭戲言,就可說出這等忤逆之事。如果一句戲言就可以當真的話,那本相也可以猜測,是你,成了國公的爪牙,監聽朝野上下甚至是陛下,將一切消息先告之於國公;也是你,有不臣之心,身為御史,卻罔顧國法,不分黑白,欲意謀反!」

  御史被說得呆住了,差點當場暈過去,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趕緊撲通一聲拜了下去,伏地顫聲喊冤叫屈,「陛下明鑑啊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房相如冷哼一聲,垂眸看著他,拂袖震怒,「此等平庸無能之輩,捕風捉影,擾亂朝綱,仗著聖人信任,為非作歹,黑言誑語。你冤枉?呵,不知多少無辜朝臣會被你一句胡亂推測所害,簡直恬不知恥,陰險至極!大華泱泱河山……若多是你這等言辭奸佞,心術不正之人,朝堂早就潰於蟻穴!」

  御史台的人一向習慣聞風奏事,說是監察彈劾,其實不過是偷聽後上奏,以獲取皇帝信任。有不少人在御史的嘴裡遭了殃,都暗自恨的牙根痒痒,可只能敢怒不敢言,畢竟那是皇帝的耳目,若是得罪了,還不知道會被\'彈劾\'成什麼樣。

  今日宰相在朝堂上痛斥一番,在場眾臣居然覺得解氣爽快了不少,皆不動聲色地聽著,心裡偷偷叫好。

  只見那御史滿頭大汗,面色頹然不堪地癱跪在那,連頭都不敢抬了,沒一會兒,竟痛哭流涕起來,嚎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怎麼膽敢謀反……是國公讓微臣監視宰相的……讓微臣務必將看到的聽到的一一告之,微臣沒有辦法啊,陛下恕罪………」

  「你!你這個混帳——」 國公氣急敗壞,萬萬沒想到這言官是個軟骨頭,被房相如一通說,就這樣招了。

  李睿臉色陰沉下來,變得很不好看。皇帝最厭惡權大之人,可更忌憚旁人窺視自己。雖然這言官只是盯著宰相的,可難免會懷疑,是不是也有背叛者,那樣盯著自己。

  房相如嘲弄地凝視著長孫新亭的臉,不以為然道,「國公。本相本不想在這大殿之上說的,可你非要逼得本相走到這個地步,本相也不得不說了。」

  長孫新亭勉強抬了抬嘴角,臉色有些虛色,還是強硬著立在那聽下去了。

  宰相轉身,一一掃視了一圈眾臣,冷聲道,「相信前陣子,諸公府上有不少人得了新妾,多是私下酒宴中相贈的女子,善舞,或善琴。君可知,這些女子從何而來?」

  這倒是真的。可沒人好意思在朝堂上說出來,自己去平康坊溜躂,或是去了好友辦的酒席,酒過三盞,自然有女色迷眼。

  房相如轉身看向御座,道,「陛下。臣查明,長安坊中新起經營的樂坊中,多為侯將軍名下所有,而這些樂伎舞伎,又有不少通過介紹,成了朝中之人的姬妾。其中緣由,恐怕國公比臣更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或者,可請中書省的總給使高內侍,前來一問。」

  那個高內侍,三番五次要給他府里塞人,他因為漱鳶的緣故已經早早地婉言拒絕了,可不想,那高內侍依舊不舍不棄,像是要完成任務似的,總要給他說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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