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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爐?這聽了叫人浮想聯翩的設想,也虧她想得出來。

  漱鳶擰過身子抬起頭,攀著他的肩,在他的唇上輾轉幾番,道,「我很好學,世上不止《避火圖》一書。」 說著,她將他一把推倒,然後整個人撐在他的頭上,青絲瞬間散落在他的身上,她眼中瀲瀲,望著他一笑,然後俯身向下吻去。

  她想要彌補上次因為無知鬧出來的笑話。

  公主的嘴唇柔軟,上頭是薄紅色的口脂,自他的唇向下親去,停頓在他的喉結處,流連忘返。他感到有點點星火,自胸膛和腹部蔓延開來。

  他想要起身逃離,可卻覺得動彈不得,僵持著成了一張被鎮紙壓住了四肢的白麻紙,而她的唇便是那沾滿墨汁的毛筆,一點點在紙上書寫著。

  而他縱然有千般思緒,可也無法抗拒,只能被動地被暈染著浸透著。

  全身有燎原之勢,即便是秋天,宰相發現自己卻更容易冒汗了,甚至希望此時能有一口冰塊端在他唇邊,好讓他可以汲取些涼意以平息這有些失控的火勢。

  倘若說,之前公主三番五次的挑逗都帶著一種玩鬧輕佻的意味,那這一次,她如此肆意縱情地親吻,叫房相如略有一種侵略之感;甚至,他從她過於投入的舉動和眼中泛起的點點情郁中,看出了一種祭獻的意味。

  鼻間的呼吸有些凌亂了,有些事情,並不是依靠理智可以控制的很好的。

  她感到了突兀,緩緩抬頭看著他的眼,然後將手放了上去,在一陣風中啟唇低聲道,「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她說著,髮絲被風拂起,沾在了她的唇上,更添一種欲//望之美。

  那位「君」,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暗語,他一聽就懂了。

  他望著她略顯迷離的神色,心跳驟然間大震不已,猶如承天門外的六架冬鼓同時猛烈敲響,一下一下,猶如戰歌大起,有一種催發的力量。

  他感到害怕,握住她的手腕翻身將她控制住,他壓下她,感到胸前那一陣陣起伏的綿軟以一種曖昧的姿態正抵著。

  「臣說了——尚公主之前,先不要這個禮物……」

  宰相的聲音中已經染了幾分不自知的情愫,低沉磁性,唇微微張著,有熱氣一點點噴了出來。他神色認真而堅忍,可以看出,這是最後關頭的一絲理智。

  這理智其實更叫他絕望難耐。

  她聽得粲然一笑,唇邊蕩漾起好看的渦。宰相看得一個晃神,忽然就失去了重心似的倒了下去。

  視線天旋地轉地顛倒起來,只見公主猛地翻身再將他重新壓了回去,以一種奪勢的姿態,半趴半俯地低頭道,「好,我收回。那不如,換做你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吧。」

  公主清越地說著,語氣中有一種不由分說的氣勢,她垂眸睥睨著宰相,仿佛是個勝利者,彎唇道,「如果是你送的禮物,我也是欣然接受的。」

  「李漱鳶——!」

  宰相薄怒不已,一時間氣惱,忘記了什麼尊卑禮法,脫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雙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卡了上去。

  他的腿壓在她的膝蓋上,叫她不能再反擊,這場竹榻上暗鬥的一番較量,總算以宰相憑著男人所擁有的力量而險勝。

  宰相壓著她,一震手掌的力度,將公主交叉的雙腕按了又按,低怒道,「你當真?——」 他說的時候,有恐嚇,可也有幾分試探。

  公主秀眉輕抬,雖然身居劣勢,可依舊輸人不輸陣,她朝他一挑下巴,嘲笑道,「你不敢?」

  他和她對峙般注視著,拿出群臣之首的氣魄企圖將她鎮壓住,他身子向下沉了沉,狠聲道,「臣怕你後悔——」

  公主聽罷卻忍不住笑了出來,肆意盎然,臉龐映著窗外那大片大片燦爛的紅葉,呼吸中帶著難掩的燥熱,然後緩緩將唇貼在他的脖頸間低語,語氣潮膩,字字道:

  「錯過這次,我怕你後悔……」

  她說完,靜靜地躺了回去,彼此在沉默中注視,而注視又讓時間變得凝固。

  漫長而焦躁,耳邊有嗡——的鳴鳴之聲————在那一瞬間掩蓋住了南山的溪流和風聲,只剩下彼此間愈來愈沉的喘息……

  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斷掉了,像是箜篌上緊緊繃著的一根弦驟然間彈跳而起,又像是批閱奏牘的筆桿瞬間從中斷裂。

  一切君臣之禮,尊卑之法,甚至是上一輩子那些倫常身份的顧忌,全部都隨著那一聲錚然,消散如煙。

  他的吻如南山落梅,點點片片,隨風而去,毫無章法,卻又帶著一種醉人的氣息。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捲入這個漩渦,她也沒有掙扎,微微昂著脖頸,迎接著那紛紛揚揚落下的熱烈。

  神智變得只集中在一件事情上,那就是不斷地從對方那裡索取自己想要的。彼此都是第一次,然,她「閱覽群書」也抵不過他作為男人的本能,幾乎是輕車熟路地登山而上。

  他的手骨節分明又修長,經年歲月累積的執筆習慣,將他的關節處磨出了一層薄薄的繭子,粗糙卻並不疼。

  宰相雖然是文臣,可做事卻有大將風骨,在遊走過的每一寸領土上,輕而易舉地點燃了她的烽火台,秋風中有燃燒的旌旗,迎風烈烈,她卻不是為了迎戰,反而是甘之如飴地敞開都城的大門,毫不拒絕這個初上戰場的敵軍在她的國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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