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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止到明天中午12:00~

  第25章

  房相獨坐在案几旁,將文書和大典的事情徐徐看著,朝一旁喚聲道,「白令史,你將此份記錄分抄給本省的幾位侍郎審查,然後一併直接交由尚書省下去辦。」

  承上決策是中書省的事,跑腿去辦是尚書台的事。

  這就是他與竇楦的默契之處了。

  為官者,總要有一兩個同心的同僚。房相如作為一國之宰,獨善其身久了,旁人對他也只是全心地恭敬敬仰,不敢與他開懷暢飲那般無所顧忌。

  除了竇楦,彼此知道幾斤幾兩,辦起事來,也好互通有無。可旁人只看得到宰相不苟言笑,自然也都畢恭畢敬地收斂著。

  說是迎使臣的大典,其實朝野上下都搞得像要打仗了似的急張拘諸。突厥愛財,高祖以財求和久了,其胃口也越發的大。能否翻盤,就看陛下這一朝了。

  他臨了又補了一句,「單獨送去給崔侍中一份……」 門下的人自然要先過目一遍,形式不可亂。

  抬頭,才發現抱袖而來的卻不是白令史,房相見此人有點眼生,不由得疑惑幾分。

  然後聽對方趕緊歉意地緊張道,「房相……在下是省中新來的主事……今日是五月初三,大部分人都去永陽公主的花宴了……所以,人手不夠……您看這……」

  房相如哦了聲,一忙起來,倒忘了李漱鳶那回事了,於是點著頭復道,「也對。今日公主行宴……這樣吧,你將此事交由陳舍人去辦。」

  那頭卻蔫了聲,窘色上頭,只聽蚊子似的應道,「陳舍人家的郎君收了雙份帖子,所以他也一同陪著去了。」

  房相如合上書箋,這倒是可笑了。

  找誰誰不在,叫誰誰不應。還怎麼幹活?

  宰相冷了臉,把筆往桌上一放,望著空空闊闊的中書省頗為無奈,偏頭又問了幾個人,才知道要麼是人家本人被邀請了去,要麼就是與自家兒子一同赴宴。

  抬眼看過去,案桌落落寥寥,只有幾個內侍埋頭打掃著。

  屋外晚春明媚,穿堂風一過,幔帳浮動,此處和荒院似乎沒什麼兩樣。

  明明是她的花宴,卻將他手底下的人零零散散地請走,叫他今日就算想忘我地忙碌,也無法集中心緒投入於事務中。

  不得不說,她有時候可真是會氣人得很,專挑七寸下手,叫人無可奈何。

  風吹帳滿,帳後似乎有人影,房相如忽然想起那夜的不可言之事,月光盈盈,他拉著她的手穿過正堂……那日她也是躲在那個地方!

  「誰在那!?」 他不由得脫口而出,聲音蕩然在大殿,有隱約的回聲。

  探身仔細望著,才在幔帳撩開的時候,發現原來只是上了年歲的老主書,在後頭虛寐著眼偷懶眯覺。

  他慢慢鬆了口氣似的,然後長嘆一聲,全身朝憑几靠過去,扶額不語。

  一旁侍奉的年輕主事,見宰相臉上隱約有失望之色,不明所以,殷切道,「要不然在下現在就將白令史叫回來!」

  他只是抬手說不必了,靜默一陣子,與那人吩咐幾句,然後自行捲起一桌子的文書,往尚書省去了。

  自南邊建福門出,順著舊皇城的城根繼續走,再自延喜門入,至長樂門下就到了尚書省。

  六部照舊例留在太極宮辦事,而中書門下兩省皆為皇帝內侍,所以在陛下遷大明宮之時,也一併跟了過去。

  房相如很久沒來這邊了,走在長街甬道上,楊柳依依,竟生出一種懷古傷情的錯覺。

  大概是春逝總叫人有點惆悵,一向忙碌的六部也顯得有點無趣。

  宰相負手握著一沓案牘踏入殿中省,迎頭就撞見了竇楦。

  「房六?你怎麼來了?」

  竇楦正握著上諫抓頭冥想,見門口有人,竟然是破天荒的來客,扯聲問道,「你沒去公主的花宴嗎?」

  房相如四下看過去,六部的官員井井有條,倒是還有人做事,於是收回目光悠道,「我湊那個熱鬧作甚,年輕人的玩樂罷了。」 說著,將案牘交給他,道,「這幾卷你看看,然後依著辦就是,陛下也得看過了。」

  竇楦長吁,「你這不忙的,倒沒興趣;我這想去的,卻也沒空。」

  房相如疑聲,「如何?你也被邀請了?」

  他不記得竇楦家還有適齡的郎君可做李漱鳶的駙馬,難不成他也有她的花箋?

  竇楦卻道,「公主不是請了我們三個都去嗎?大概是作上賓觀禮已助興。我與崔侍郎都有,你難道沒有嗎?」

  房相如怔了又怔,滯聲片刻,終於在竇楦疑惑的注視下,慢慢道,「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請柬……宋洵也得一張。我的確也得了。」

  竇楦瞥眼瞧他,似笑非笑地挪揄道,「公主不請你,倒也不是不可能。你這整日不言笑的,去了也叫人掃興。」

  房相如攬袖幾分,目中有倨傲之意,淡漠地反問道,「何出此言?你我曾經少時不也是於酒肆對飲,擊劍與歌。」

  她的確是沒請他,可原因自是因著其他,而非什麼「不言笑」。

  再說自己沒有請柬這事情,也實在說不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好像真的有點什麼。

  更何況,他們哪裡知道,他房相如壓根是沒興趣去呢。不過是鬧哄哄的年輕人聚在一起,不鬥雞走狗,也不過是射鴨比劍,再不濟,對峙雙陸,彈琵琶看看舞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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