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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漱鳶是他珍視的孩子,婚姻大事不放心叫她隨意自作主張。他想,既然她要熱鬧,就由著去,至於旁的,想來她也不會太認真。

  於是他說允了,「帖子就從你殿中下吧,禮部忙著大典的事情,是顧不過來的。至於你想請誰,也由著你去吧。」

  漱鳶連忙笑著起身謝過,又陪著父親說了些體己話。

  待陛下走後,她笑著跌坐回案几旁,興致勃勃地抬聲叫了句幼蓉,「去將花箋紙取來,冬鵑備筆墨,我要親自寫帖子。」

  一向覺得公主不想出降,如今卻積極張羅起相看駙馬這事情,幼蓉冬鵑面面相覷,也不好多言,下去依次辦了。

  宴會的程度儘量安排得閒適一些,相看為輔,熱鬧為主。

  投壺,射箭,雙陸,琴曲,只要是她愛玩的愛看的,全都安排上。

  千金難換她開心,情場失意,只能從旁的找點樂子。

  正因她一向如此善於排解悲傷,所以才在外頭博了個風雅奢靡的名聲。

  長安城中有名望的仕族之家都收到了壓印著牡丹花瓣的箋紙,裝在灑金的信封中,上頭是墨色娟娟寫的邀請的句子,詞藻溫宜,還散發著淡淡花香,格外別趣。

  永陽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連帖子都寫得這般有情調。

  長安仕族愛好風雅,有公主如此,更心之所向,皆盼著五月初三那天入宴。

  不過相看駙馬是相看駙馬,課業是課業,兩者不衝突,所以她依舊按時往弘文館去了。

  一進門,果然見房相如陰沉著臉,坐在那等候已久,緊閉著薄唇像一尊石佛似的,寬大的廣袖隨手臂展開於案上。

  他兩手撐扶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進來。

  難得,房相如一臉不悅了。

  她先一愣,然後溫和閒散地咯咯一笑,提衫漫步徐徐走近,一路餘光瞥見他跟隨而來的視線,猜也猜出他極大的不滿。

  不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即便再氣,也得做鈍刀子割肉的脾性,怎麼能先跳腳呢?

  漱鳶整理好裙擺,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如星如月,純稚道,「怎麼,今日朝堂上有人惹房相不高興了嗎?」

  她心裡當然知道他為何神色不佳。不就是請帖的事情麼。

  請函給了他的義子宋洵,卻沒給他,換誰誰都尷尬。好歹是師生一場,這點面子都不給,怕是叫他真的難受了。

  房相如面無表情地將花箋拍在桌上,頷首道,「這是何意?」

  漱鳶一臉好脾氣的模樣,探身看了一眼,不溫不火道,「我要出降了,打算相看京中好樣貌的郎君。房相的義子宋洵我瞧著也算清俊,所以也一併就邀請了。」

  所以她是這般擅長戲弄男子的人嗎?上次在春日宴上,順水推舟推辭宋洵的人不也是她?

  他冷了眉眼,復道,「聽聞公主從三省六部中請了不少人做賓客,侍郎之子、書令史…難道還不夠嗎?何必再叫上看不上的人去?」

  她抬袖偷笑,唯一看得上的人就是你,你又不想去,現在又是哪門子悶氣?

  至於請宋洵,她自有她的打算。

  房相如把花箋往她那邊一推,淡道,「這張收回去吧,臣替他請辭了。」

  漱鳶拿鬱悶的眼神斜睥他,「你還要我怎樣?招你做皇帝女婿,你不願意;招你兒子也不可以嗎?」

  做不成妻子,就要做他的……這是拚死也要入房家門。

  房相如寒心了,也不知被她說得觸動了哪扇敏感的窗,只覺得涼風颼颼地往心裡灌,終於,緩緩道,「臣無能,公主的課業臣是不會教,也教不下去了。明日臣就請辭陛下這差事,要罰要罷,自便。」

  「所以房相為什麼不高興呢?你要是也想觀宴,我再寫一封請柬就是了啊。」

  她說得依舊是無辜的,甚至有點不知所措,好像被誤會、被曲解了似的……裝得樣子可真叫他暗恨。

  對他示愛不成,就要拉他義子下水。

  難道,非要上演父子相奪的戲碼,才叫她滿意嗎?

  房相如抬手叫她別多想,寬宏大度道,「公主吉隆之喜,臣高興,臣當然高興了!容臣事務繁忙,五月初三就不去了,請柬也不必勞煩復筆。」

  她往前移了移,撐頭仔細端詳著如峰如雲的眉眼,字字疑道 :「我聽你的話了,你真的高興麼,怎麼瞧你毫無喜色?」

  「臣是…喜怒不形於色慣了。」

  他垂著眼看著那張忽然湊過來的臉 ,一時怔住,桃腮杏目,明媚奪目,叫他不敢直視。

  然後別過臉,淡漠著聲道,「臣好歹也是公主的少師,最後再告誡公主一句,選夫如選賢,切勿被皮面蒙了心。」

  她泠泠笑了聲說知道了,然後轉身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自己離去。

  臨了,她扶著門框偏頭,不忘冷冷撇下一句:「等到出降那日,還等著你親自為我做宣旨官呢……」

  五月初三是個好日子,端午前夕,公主花宴,鳳陽門外一大早就排了隊等著進宮。

  可惜,外頭熱鬧得很,中書省卻人丁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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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追文!

  最近在準備肥章,所以這幾天會寫得慢了。請繼續關愛我到下周的肥章。

  這一章求個評論吧,發紅包彌補一下等文的小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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