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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宴夏心中思索之際,明傾已經推開了房門,如先前的十數次一般逕自往屋外走去,踏入下一處的房間當中。

  從宴夏的角度看去,那處房間似乎有些陰暗,與先前的所有房間皆不相同,宴夏晃去一眼,很快回頭對南宮玄道:「走吧,過去看看。」

  南宮玄看似心不在焉,卻不待宴夏開口,便已經緊隨其上。

  宴夏走在最後,不經意往門後房間那處瞥去,一眼之下,眸光卻忽而沉了下來。

  就在那房間之中,那暗沉的角落後,竟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力量正攀著牆沿,緩緩往進入房間的人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明傾。

  「小心!」宴夏幾乎不曾遲疑,在見到那詭異力量的一瞬,便立即沖入了房中,她腳步不停越過南宮玄,幾乎是一把撞到了明傾的身上,將他自那力量的包圍中撞開。

  兩人腳步跌跌撞撞,堪堪靠在了牆邊。

  宴夏的手還拽著明傾的衣衫,腦袋正抵在明傾的胸口,她低垂著眸子,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比之旁人略低的體溫。

  那是對於宴夏來說有些熟悉卻又久違了的懷抱。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魔君的力量究竟有多強,這天下幾乎無人不知,這屋中縱有機關陣術,她能夠看到,魔君自然也能夠察覺得到。

  他根本不需要她來救。

  在踏進這房間的一瞬,她就已經想清此節,但她無法停下自己的動作,她依然會擔心,依然會害怕。

  可是……對於明傾來說,自己這番動作實在該是可笑。

  宴夏這般想著,終於鬆開了懷抱的人,微退半步,抬眸看他。

  出乎預料的是這位平素里桀驁得讓人難以應付的魔君卻並沒有立即出言嘲笑她,他面上的神色有些怪,像是對於宴夏突然的動作有些無法適應,又像是沒能想起要從哪裡開始嘲弄才好。

  這樣的反應讓宴夏不禁心中微動。

  第56章

  不過一瞬的功夫, 宴夏卻覺得自己似乎想清了許多的事情。

  而兩人這般的距離也只持續了一瞬,片刻之後, 明傾不輕不重的推開了她,對於宴夏方才那般動作, 明傾既沒有多說一句,似乎那不過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無關緊要的插曲。

  但看著明傾背轉身往前而去的動作, 宴夏站在原地, 眼底卻多了一抹明媚笑意。

  明傾沒有回頭,卻似乎能夠看到宴夏的反應,他微微蹙眉,負手不悅道:「收起你的猜想。」

  宴夏認真想了想, 搖頭正色道:「收不住。」

  明傾:「……」魔君於是不再多言, 不再管身後的人,逕自往前而去。

  宴夏當然沒有到想要激怒魔君的地步,雖然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對方說話的方式, 但對於明傾身為魔君之後的性情依舊沒有完全摸個透徹,宴夏暫且不打算再接著試探下去, 而是很快上前跟上了明傾的腳步。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宴夏這才有空去看房間四周的模樣。

  與其他房間不同,這處房間沒有點燈,四周隱隱有著陣法的痕跡,還有陣法被開啟後不住朝著他們撲來的魔氣。宴夏召出四象圖揮散魔氣,待黑沉沉的霧氣散去之後,才見明傾點亮了屋中壁上的燈火, 房間霎時明亮起來。

  先前不曾發覺,等燈火亮起之後,宴夏才發覺這房中的情形遠沒有她所想的那般簡單。

  房子很空曠,一眼便能夠望盡,因為這裡什麼東西也沒有。這裡沒有桌椅,沒有床沒有書架,與先前那些各式各樣的房間相比,這裡陰暗沉悶得像是一座囚牢,置身其中所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壓抑,沉悶的,能夠將人逼瘋的壓抑。

  房間裡面沒有人。

  宴夏回過頭去,出聲問南宮玄道:「這是?」

  這裡能夠說清一切的,恐怕只有曾經在夢境中熟悉此處的南宮玄了。

  南宮玄此時已經來到了牆邊,他抬眸看著冰冷的石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抬手一點點撫摸過石牆,喃喃出聲道:「這是……她的字跡。」

  牆上刻著字,因為光鮮太暗,相隔太遠,字跡太潦草,所以宴夏沒能夠好好分辨,但她走近之後,一切便隨之清晰了起來。

  牆上四處皆是那字跡,那應該是用什麼利器所刻上去的,有的看起來凌亂而沒有意義,就像是隨筆的塗寫,而有的則是能夠讓人看懂的文字,那些字寫的時候大約是那人心緒不同,透露出的筆跡也不盡相同,但一眼望去,卻仍然能夠辨認出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從那凌亂的文字中,宴夏甚至可以看清「救我」「放我出去」等絕望而倉促的文字。字跡之畔,牆面上甚至隱隱可見暗紅色的血跡。

  那些字跡布滿了整個房間四周的牆面,原本壓抑沉悶的房間因之而更加透露出一種陰鬱的氣息。

  這的確是一間囚室,透過這些字跡,宴夏似乎還能夠看到當初那被關在此處的人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恐懼。

  「她真的存在。」南宮玄雙眸一瞬也不眨的看著牆上的文字,指尖停留在那些字跡之上,仿佛觸摸情人臉龐般溫柔,但他的手卻透著微微的顫抖。

  他的聲音也在顫抖,他面容痛苦的閉上眼睛,輕聲道:「她曾經被關在這裡,她一定很痛苦……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對他來說,那女子不過是他萬千夢境中的一個,他一路行來關於夢境的記憶不斷復甦,甚至直到此時,他才終於自這般絕望中記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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