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被詛咒的病嬌(二十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剩餘的府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全神戒備的跟上。

  圭懶拒絕了對方準備的馬車,而是準備邊走邊看。

  這下子,巨城城主臉上罕見的帶了些羞愧,「本......其實這裡以前不是這樣.....」,他似乎覺得太過丟臉,試圖解釋,「我巨城以前也是人傑地靈之地,只是最近戰亂四起,不知為何,我治下城民忽然間就變得性情暴戾,動輒打打殺殺,實在讓人頭疼。」

  這一點,圭懶一路上所見所聞,已經有所發現了。

  仿佛是大災難前的最後瘋狂,人們的情緒很不穩定,他見過最離譜的一次,一家人養的雞跑出了柵欄,結果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路過的人,那雞把人給啄出了一個傷口,那人下意識的動了手,把雞直接給掐死了。

  被啄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養雞的人家已經扛著鋤頭棍棒刀具沖了出來,說那人吸了他們雞的活氣兒,要他賠償!

  他當時離的不算太遠,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夢裡也不會有這麼荒誕的情節,然而,這還不算,除了養雞的人家,附近的人也跟著沖了出來,一口咬定是路人的錯,非要他賠償雞命......

  路人是個路過的一對青年,看身上的衣著應該是從天蘭學院出來遊歷的學子,偏遠之地沒有人識得,反而覺得兩人正好落單,是頭肥羊,於是直接沖了出來......

  雖然雙拳難敵四手,但是兩人下手狠辣,訛詐的人也被激起了凶性,他從頭看到尾,就這一場因為一隻雞啄人引起的仇殺,就死了十來個人,其餘還活著的人是全都帶傷,就連衝出來的小孩子都沒有倖免。

  他的府衛們不解,從剛開始的看笑話到後來的目瞪口呆,甚至於他們都沒來得及過去救人,一切已經發生完了。

  等到他們趕去幫忙包紮時,還有凶性未退的試圖傷人,眼珠子都是是紅的!

  一個府衛猝不及防,被抓了一道傷口,他幾乎下意識的咕嚕了一句,「這都跟魔人一樣了。」

  一句話,莫名的讓他的心弦一跳。

  「沒有探查過?」

  巨城城主搖頭,看著自己的府衛跑過去扔飛了一個摔到街上的人,笑的有些苦澀,「查了,就連有人下毒都想過,但是吃同樣的米,喝同樣的水,就有人忽然不對勁,大夫們都說那些人的氣血翻騰的厲害,開了去火的藥,差點把人治沒了。」

  「後來呢?」

  圭懶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也不對,或者在柳闕的記憶里,他也不是在意這些人的人,自然也不會關注這些。

  「瘋完了的人,不是大病一場臥床不起,就是變得虛弱不堪,城裡也傳得越來越亂,什麼出了邪崇,會吸人精氣之類的,不少人都逃走了。」

  因此,哪怕他竭力維持巨城的安定,這裡依然蕭條的厲害。

  走著走著,又遇到兩個打成一團,打到街上的人,圭懶示意了一下,立即有府衛上前制住了兩人,可惜即使制住了兩人,兩人也掙扎的厲害,甚至於把其中一個府衛的臉都抓破了。

  「不好」,巨城城主一看,頓時就如臨大敵般擋在圭懶前面,「見紅了。」

  沒頭沒腦的話,別說圭懶,他的府衛們也不明白。

  看圭懶想上前查看,他連忙攔住,「世子切住,這瘋病會傳染,特別是瘋了的人一旦抓傷了人,被抓的人很快就會變得跟瘋子一樣,我這就讓人把他捆起來。」

  圭懶忽然回頭看了自己的一個府衛一眼。

  那個府衛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的搖了搖頭,圭懶就推開了他,「無妨。」

  「不行,世子金貴之身,怎可冒險」,他又一錯步擋在他前面,直接讓人捆人,圭懶本來想把人再次拂開,不由的看向了半空之中。

  金鈴綴著的細長繩呼嘯而出,五個飛起的人影各據一方,五道金鈴繩相互交錯,鈴聲有些讓人暈眩,即使圭懶的兩個府衛,也被這鈴聲震的一眩,好在兩人反應是真快,鬆開了制著的人後,來了個狼狽的粘地翻,才堪堪躲過了這一波捆索。

  圭懶自己來了興趣,身形一閃就直接閃到了兩個府衛身側,一人一腳送離了捆索範圍,五根繩索直接向他捲來,還未近他的身,已經自行結成了五角星網,想來,只要一近身,很少有人能逃脫。

  「有趣」,他看著已經纏上他四肢的繩索,在繩索吸緊之前,四肢一陣奇異的扭動,竟然直接擺脫了繩索的束縛,卷了個空的繩索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回首反卷,再次撲向了圭懶。

  「快住手」,巨城城主急的大喊,這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了怎麼辦,他可是知道自己手下厲害的,這五鬼索魂陣一出,從來沒有人能逃的掉。

  然而,他的聲音喊了半天也是無用,無論是捆人的還是被捆的都依然故我。

  府衛們再看這巨城城主時,眼神就有些奇妙,感情是個光杆城主,連個手下都使喚不動。

  這可是冤枉了朵扇,也冤枉了抓人的五人,不是他們不想停手,而是他們被圭懶的氣機牽引著,想停手也不是一下子能停下的。

  看著圭懶拿這圈繩子當了個樂趣,府衛們也就不緊張了,事情卻急轉而下,「小心!」

  最先發現不對的人剛喊出聲,漫天的劍影交織成網,完全掩蓋住了圭懶與五人,這樣密集到讓人多看一眼都眼睛生痛的劍光,絕對不是一般武者能發出的,而被這麼多劍影攻擊的圭懶,豈能完好!

  三個人影如同幻覺般掠入了劍光之中。

  巨城城主朵扇幾乎嚇破了膽,不可能的,世子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就這樣消失,他不相信!

  要不是還在等著結果,圭懶的府衛們都想一刀結果了他,果然是個陷阱!

  劍影再次炸開,如同露珠般碎成了光點,伴著一個人影的悶哼聲,一道匹厲的劍光重新凝聚,眨眼間就向圭懶胸口划去。

  「世子小心!」

  圭懶手中無劍,只能以元力臨時化出一截短匕,堪堪與這道劍光相擋,連連退後了十來步,才在力竭之前等來了仙衛的出手。

  羅奉更是與另一人手起刀落,一人斷了偷襲之人的心脈,一人斷了偷襲之人的丹田,兩人對視一眼,又默默的退了開來。

  「世子爺,你怎麼樣」,府衛衝上前來,同時還不住四處警戒著,大意了。

  朵扇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劍,掙扎著去看捂住胸口低咳的圭懶,「世子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還能怎麼樣,圭懶煩透了這樣一具脆弱的軀殼,可是再煩也改變不了事實,他現在就是這具軀殼的主人,讓府衛鬆開他,親自去察看偷襲的人。

  「這是聖堂的人」,那個與羅奉一起了結敵人的人,是一個有些乾瘦的青年,他的臉臘黃乾瘦,鼻間帶了一道疤,顯得有些陰鷙可怖。

  朵扇本來注意力全在圭懶的身上,直到聽到了聖堂兩個字,眼中露出了刺骨的恨意。

  巨城本不是他為城主,可惜他的兄長卻被聖堂的人殺了,說白了,就是拿他的兄長殺雞敬猴,可惜,就算是殺了雞,也沒有震懾住那些猴。

  圭懶目光在地上屍體上轉了一圈,又向東方看了一眼,回頭對著羅宗使了個眼色,羅宗猛然向東方看去,無聲無息在人群中消失了。

  「朵城主,你不解釋解釋?」

  圭懶不在意,可是他的府衛們卻不會甘休。

  朵扇緊緊的抿著唇,眼神直視著圭懶,他無話可說,他想解釋自己是死也不會跟聖堂合作的,可是他明白,這事太巧合了。

  圭懶擺擺手,示意府衛們都安靜,「我信你」,在朵扇眼睛陡然亮起來時,他本能性的後退了一步,讓朵扇的激動一撲,撲了個空,他只能給他找點事轉移注意力,「他們五個受了傷,你不去安排一下?」

  朵扇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五個手下同樣被劍光籠罩了。

  但是五人身上雖然傷口不少,卻只有細小的皮肉之傷,這讓他再次眼睛發亮的盯著圭懶,那眼睛裡的灼熱,似乎要把人熔化了。

  圭懶冷著臉,完全不給一點回應,情咒除了能解除聖堂的控制,但是這副作用也太大了。

  他現在都有點不敢見到那些用過他血的人了。

  巨城的城主府並不熱鬧,相反,有些地方的素白未退,但是給他備的院落裡面,卻裝飾的華麗之極,確實很像他的居所。

  只不過他的居所,是他父親的手筆,他自己沉迷百工,哪裡會在意這些。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困了有張床能睡覺,其餘之類,他並沒有在意過,如今看到這份外熟悉的一幕,嘴角都有些抽搐,人家府里正在治喪,給他備的居所卻沒有半點顧忌,可見對方的真誠。

  「世子可還喜歡」,朵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巨城簡陋,些許俗物有限,世子若是不喜歡,我再讓人去尋?」

  圭懶看著他眼睛裡的期待與忐忑,只覺得這情咒真的害人不淺,不但傷已,還傷人,「喜歡,很好。」

  「太好了」,差點高興到跳起來的朵扇一聲大呼之後,立即又收斂了興奮,「那世子先歇著,屋中湯池引了溫泉,世子你先泡一泡去去乏,我去廚下看看。」

  送走熱情似火的朵扇,圭懶也依言泡進了溫泉之中,他長年失血過多,血虛泛冷,最是喜歡這樣的溫泉水浴,全身的不適似乎都減輕了,舒服的昏昏欲睡。

  直到一道目光肆意的落在了他身上。

  「誰!」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