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被詛咒的病嬌(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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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他們運氣」,另一個府衛冷笑。

  只是受了羅宗大人一擊,又在這夜雨之中,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兩人的命還是很大。

  一路連滾帶爬,身受重傷又被大雨襲身,兩人的悽慘完全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唯一的好處是大雨交加,沖淡了他們身上的血跡,讓他們沒有雪上加霜,被這裡的野獸親密關注,不然,他們可能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

  羅宗作為仙天境武者,強大的威懾依然還留在王雨兩人的神魂之中,逼得兩人不得不死命逃遁,就怕自己一個慢忽,會被威壓給直接碾碎。

  隋雨嫣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托大。

  她早該明白的,實力才是天蘭大陸行走的底氣,可恨她玩弄人心一往無利,漸漸失了警惕,不然,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天色慾暗,他們逃的狼狽,追的人似乎沒有追過來,但是兩人被羅宗的威壓影響,不由自主的一直在逃,直到再也沒有力氣蠕動一下。

  兩個如同泥里滾出來的泥人,就那麼橫在了小道中間,昏昏沉沉,出氣多進氣少,連彼此埋怨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嘴上埋怨不了,心裡又怎麼會平衡,在兩人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對方,他們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要說不怨,肯定不可能。

  隋雨嫣怨恨這個蠢貨沒有半點眼力勁,什麼人都敢招惹。

  王雨則怨恨這個本該是他嫂子的女人,要不是這個女人攛掇,他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再怎麼樣,他也是新王城的城主次子,高高在上受世人欽羨,可是如今,他重傷垂死,還是死在一個荒山野外,恐怕自己就是死了,連個全屍都不能留下。

  如此想著,雖然神智已經有些模糊,可是,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隨雨嫣更不想死。

  在這個時候,兩人的求生欲一個比一個強,甚至於哪怕明明毫無力氣了,眼前越來越發黑,他們也依然不放棄的掙扎著。

  「什麼聲音?」

  頂著暴雨趕路的一群人,突然勒住了馬匹。

  「救......命.......救......」

  斷斷續續,又小的被淹沒在雨中的呼救聲,可以說非常容易被忽略,好在這是個武者世界。

  他們一路追蹤著人,自然不會放過一點微小的異常。

  兩人弄出來的聲音雖小,卻沒有被忽視,或者說兩人命不該絕。

  如果圭懶能知道,也得嘆一句,不愧是柳闕記憶里的最後得利者,至少,隨雨嫣的運氣就不錯。

  雖然從一開始,羅宗就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她,但是也絕對沒有想讓她活著,因此,他才在那一擊之中加入了自己的威懾,逼的兩人身不由已的一直逃,直到至死方休。

  在見到救命恩人的時候,隋雨嫣眼睛發亮。

  她就知道,他是她命定的緣分。

  劉昭不知出何用意,把人救了回來,還難得體貼的讓人好好照顧。

  另外兩人就找了上來。

  劉昭的元力變幻出了一隻小巧翠鳥,翠鳥在他肩頭輕鳴了幾聲,他笑的冷酷又執著,「我這尋靈術被大雨阻斷了氣息,還以為就得讓長生逃了,未想,天不絕人......這兩人身上竟然還有他們的氣息。」

  說到這裡,兩人立即明白了。

  「那你怎麼不問清楚?」

  燕雲飛很是急切。

  「急什麼」,劉昭由著小鳥撲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種雨天趕路,氣息很容易斷絕,事倍功半,反而浪費了他們身上的氣息,只要等雨停了......」

  兩人跟著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雨,下一半,停一半。

  他們來道觀的方向,還在下著大雨,而道觀往外的一半,卻已經是晴天。

  陽光與雨氣,交織成小半截彩虹落在枝葉間,幾隻鳥兒出來覓食,嘰嘰喳喳在彩虹間跳躍,靈秀的分外可愛。

  「簡直是奇蹟」,道觀前一群人嘖嘖稱嘆,他們這運氣,也是極好了。

  柔軟的陽光鋪灑在天地,還帶著濕漉漉的生機,莫名的,讓人心情愉悅。

  「走吧,難得老天爺相助」,圭懶掀開了車簾,沐浴著新鮮的空氣,元力運轉都似乎快了幾分,讓他格外愜意。

  圭懶這句話絕對沒錯。

  與追他的人比起來,老天爺百分之一百站在他這一邊。

  大雨傾盆前,他們剛好找到閉雨的地方,阻攔了追他之人的路,再上路的時候,他們的前路已經停雨,而追他的人,還在大雨之中,可以說是偏心到了極點。

  只是,這時候,圭懶還沒有意識到這點。

  他的目的很小,只想保住百闕的城與人,保住他們在即將到來的大毀滅中不會消失。

  百闕面臨的威脅在聖堂的動作之下,同樣按下了暫停鍵。

  但是天蘭大陸的亂象,卻已經鋪陳開來。

  他融合了柳闕的記憶與感情,就如同他自己的記憶與感情,柳闕來議親的這一路上,雖然說不上處處繁華似錦,也各有特色,百姓雖然也有艱難,但還算安穩,可是,如今這一路回返,所見所聞,卻已今非往昔。

  原本安穩的小村小鎮,到處都是一片狼籍,燒毀的房子,亂七八糟的各種雜物,被啃噬的骨頭......無一不述說著這些變故。

  而原本還算繁華的城廓,更是一片蕭條。

  路上女人小孩少的可憐,偶爾見到一個,很快就會被衝上來的人給搶走,至於燒殺搶掠,肆意妄為的人也不少,不時有城衛府衛之類的在巡邏,不是抓人就是處理各種麻煩。

  很多商鋪雖然還開著,但是都沒有什麼生意,甚至於還養著一兩個打手,因為不時有人衝擊,只有能請的動打手的人,商鋪才能照常開。

  圭懶現在落腳的地方叫巨城,一個地盤不大,名字卻大的城,這座城的城主是個娃娃臉,他們進城沒多久,就找上了門。

  態度非常之好。

  對著圭懶的時候,眼神炙熱的讓人發毛,從他進來到坐下,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中間差點兒還摔了兩跤。

  圭懶臉上戴著半張面具,只露出了形狀完美的下巴,即便如此,看到他的人都有些難以移開目光。

  因此,等他在酒樓歇息時,城主就已經找上了門,還熱情似火。

  「世子爺大駕光臨,是我巨城有幸,也是朵某幾世修來的福分,只是迎接來遲,還請世子爺恕罪。」

  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

  圭懶思索了半晌,確認自己之前沒有見過這位巨城城主。

  不過鑑於禮貌,他還是回了句,「朵城主客氣,實不敢當。」

  「敢當敢當,世子爺當的起,世子爺是何等人物,那是天人下凡,仙君臨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朵某今天能與世子爺當面,已經死而無撼,若是還能邀請世子爺到城主府作客,朵某可算是三生也無撼了。」

  他現在已經出名到這麼讓人肉麻的地步了?

  莫名的,圭懶打了個哆嗦。

  「不用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世子爺要是能到舍下小住,那不是麻煩,那是我祖上保佑,福澤臨門,怎麼能是麻煩,如果這是麻煩,那就請世子爺不要大意的麻煩我吧!」

  他越說越慷慨的語氣,實在是嚇到了圭懶一群人,莫非這傢伙腦子有問題?

  圭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嘴角的笑意沒敢表現出來,就被嚇了回去,只能委婉表示,「我已經讓人定了房間,就不......」

  「那怎麼行」,圭懶再一次被搶話,對方就跟個機關槍一樣,不斷的突突突突,還特別喜歡斷章取義,自說自話個沒完沒了,「這破酒樓怎麼能讓世子爺住,還請世子爺到城主府落腳,此等濁地豈能污了您的眼,世子爺放心,朵某參照了世子爺的起居,定讓世子爺滿意。」

  這句話的含義太多,能參考他的起居地,這巨城什麼時候跟百闕這麼好了?

  感受了一下,他嘴角輕抿。

  他可能有點知道,他這個情咒之血的副作用了。

  這玩意不但能反聖堂的控制,可能對於用過他血的人來說,有一種奇怪的吸引與痴迷,比如眼前這個。

  他雖然是雙字城世子,但也不至於會讓一個單字城城主卑躬屈膝,一臉憨笑還上趕著鞍前馬後,說白了,大概是他的血,有問題。

  只是,怎麼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這個問題?

  「世子爺天人下凡,豈能落腳如此污濁之地,世子爺放心,朵某以聖堂......以魂立誓,朵某對世子爺絕無半分歹意,若有歹意,讓朵某從此止步修途,再無寸進。」

  起完魂誓,他又恢復了熱情過分的樣子,「世子爺就賞個臉,我那城主府雖然寒酸,也比這酒樓要好些?前些天,還請了百闕的兩位大廚,都說曾經給你做過吃食......」

  圭懶根本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這人一出又一出弄的懵圈,他只能以元力封了他的嘴,無奈的應下,「我去。」

  府衛之一有些遲疑,「世子爺,這......」,莫不是個圈套的話,根本未能說出口。

  因為,圭懶已經被那個巨城的娃娃臉城主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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