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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啊!」安然本能地想要大呼,黑影就撲到了安然身上,伸手去堵安然的嘴,同時低聲喝道:「我阿蘊!」

  偏生「啊」是開口音,安然張大嘴巴欲呼救,聽到來人的話,又趕緊閉嘴,上下頜猛力閉合,直接咔嚓一聲,狠狠咬到了紀蘊的手掌心上的少許肉,痛得紀蘊一個哆嗦。

  紀蘊壓在安然身上,掌心被安然咬出了血,有種入骨的疼。

  堂屋和西廂都住著番突人,兩個人都沒敢動,也沒敢吱聲。

  過了一會兒,紀蘊才把手掌從安然嘴上拿開,感覺安然的舌尖在自己掌心一滑而過,就像他的幸福,一閃而過,只留下無盡的相思和惆悵。

  紀蘊身形靈活去溜下床,回身把半掩的門,悄悄關上。

  安然已經在床上半坐起來,把被子揭起一個角,望向紀蘊,雖然沒說話,那意思很明顯:外面冷,躺被窩裡來說話。

  紀蘊很是自然地脫了外衣,就躺到了安然身側。兩人擠在一個被窩裡,並頭而臥,紀蘊很快被溫暖而熟悉的感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紀蘊仿佛間還記得,他們少年時,不知有多少回,也這般同床共枕,兩小無猜。只可惜,他們長大了,起了別樣的心思,把那少年的清純美好都忘卻了。

  不,只是他忘卻了,而安然似乎一如往昔的清澈明淨,對他的兄弟之情,從沒有改變過,他的被窩還對他敞開著。

  紀蘊不敢在被窩裡稍有異動,甚至不敢對安然有一絲輕慢的舉動,他要對得起安然對他的信任。

  躺好之後,感覺紀蘊僵硬的身體漸漸放得柔軟,安然才問:「你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看到紀蘊,安然簡直喜出望外,感覺像是流浪在外的遊子,一下子找到了親人,找到了組織,找到了主心骨,自從被抓之後一直飄浮在半空中,六神無主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紀蘊規規矩矩躺平,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右側接觸到安然身體的地方,感覺到來自安然的溫暖,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你突然被官兵抓走,問凝那小丫頭四下找人都沒打聽到你的消息,就去找了安姑父。聽說安姑爺被八大營知會了兵部,調去麗龍八城辦差去了。後來,她接到你寫的平安信,知道你是被八大營抓的,又托人去八大營打聽,知道你被京軍押著北上了,她就趕緊給我送了消息。她出門在前,我馬快,咱們在路上會合了……」

  安然一驚,問:「阿凝也來了?」

  「嗯。那丫頭,緊張你緊張得不行……你真娶她了?」紀蘊遠在荊州,不過洛城裡放著眼線,方安兩府和安然以及寄園的消息動向,是眼線關注的重中之重,因此,當洛城傳出安然娶妻容氏的消息後不久,紀蘊在荊州便得到消息了。

  紀蘊也深知容問凝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聽命行事,只會服侍主子的小丫頭片子了,她如今是洛城七家商鋪的總掌柜。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她是安然身邊,最配得上安然,最能幫扶到安然的女子,因此,當紀蘊聽到安然已經娶了容問凝為妻的消息時,並沒有覺得是個玩笑,倒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安然:「……」他本想分辯,可想到紀蘊對他的那份感情,他最終只輕輕「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應下時,他並不覺得欺騙了紀蘊。

  一瞬間,紀蘊只覺得自己心干舌燥,說不出話來,滿嘴滿腔都苦澀無比。儘管他知道安然遲早會娶妻,他覺得他已經做好了迎接這個消息的心理準備。

  可是,當他親耳聽見安然承認,他還是覺得難過到窒息。不過,紀蘊到底是稱霸一方的江湖豪傑,一時的難過之後,他很快就強自振作起來,乾癟癟地說:「阿然,恭喜。」

  第219章 盛世與亂世的交界

  「阿蘊, 」安然十分真誠地說:「你也會找到個真心喜歡你,跟你相伴一生的人。」

  黑暗中,紀蘊道:「嗯, 會的。」他把頭側向背對安然的一側, 感覺眼眶裡有東西要滿溢出來。他跟安然, 亦會是守望一生的兄弟。

  說過了容問凝的事, 安然更關心他現在的處境,問:「後來呢?」

  紀蘊道:「我們一路快馬加鞭, 沒追上京軍,不過京軍那麼多人,消息好打聽,我們一路綴在京軍後面追到金寧屯,比你們晚到兩天。」

  安然又問:「你們知道聖上被俘的消息了?還有, 我父親呢?」他跟安凌墨只在北上的路上好不容易碰頭了兩次,到了前線後, 他被那些無能的將領統帥們像送貨物一樣送給了番突人,其後不知道安凌墨怎麼樣了,應該不會被送給番突人就是。

  紀蘊微微舒了口氣,壓下自己的情緒, 說道:「聖上被俘的消息, 我在來的路上,就聽道上的朋友透露過了。」

  安然一驚,忙問:「消息已經傳開了?」皇帝被俘的消息若是傳開了,對大唐朝來說, 將是多麼震憾, 不知道朝堂上會發生什麼變故。

  安然穿越而來,站在大唐人沒有的歷史高度。就算安然穿越前是個學渣, 對歷史上最著名的兩次皇帝被俘的情況還是耳熟能詳,這兩次皇帝被俘後,最共通的一點,就是大臣們很快就另立新帝了。

  泰宗皇帝剛即位五年,才把朝政理通理順,正想放手作為一番呢,這下御駕親征,把自己「作」進了番突人手裡,剛剛平靖安穩的朝堂,只怕又要掀起翻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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