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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這種平順日子,也還有揮散不去又無法具體言說的愁緒。

  說起來,也不過是,小點心的味道變了,家中的侍君沒什麼大毛病,卻不是很合心,找姐妹們玩耍也無法散心之類的。

  五皇女回來了。

  「四姐殺瘋了。」她摘了手套,呼呼喘氣,接過茶一口喝乾,衝著四皇女喊,「你牛!算你贏!」

  四皇女慢悠悠一笑,道:「老七,過來。」

  七皇女這才站起身,把手遞給旁邊服侍的小侍挽袖,對五皇女道:「看我給你報仇。」

  五皇女:「哧,殺殺殺,我就看著你倆殺。」

  七皇女跨上白馬,優哉游哉挽著弓上場。

  五皇女收了笑,低頭也開始擺弄衣袖。

  三皇女道:「這次放水不明顯嘛。」

  五皇女:「這次沒放水,今天就是沒勁。」

  三皇女:「喲,你也沒勁了?看來這秋乏,大家都逃不過。你等會兒回哪去?」

  「去跟我父君問安。」五皇女回答。

  「明年,你那一瓢水,就該過府了吧?」

  五皇女糾正道:「嗯,我正君,別叫一瓢水一瓢水的。」

  「不容易啊。」三皇女調侃,「還真沒往府里塞美人。」

  「呵,我塞的美人兒還不多嗎?!」五皇女瞪眼道,「我塞了一堆的美人!他可說一句不准了?哼,美人的名字,還都是他給取的。」

  她說的,是她的馬。

  五皇女玩著玉扣,終於扯斷了袖扣上的金線,傷了手,她嘖了一聲,跳起來叫人請御醫來。

  六皇女:「五姐……怪得可愛。」

  三皇女半是自嘲半是羨慕,咬牙道:「她是太聰明,聰明的都不正常了……活該。」

  五皇女問完襄君,拎著一盒糕點出了宮,徑直到賀府見她那「待字閨中」的小夫君。

  她來得次數多了,賀府的人也就習慣了。

  「又是要我給你的馬取名字?」

  「沒有,這個月沒看中什麼好的。」五皇女道,「怎每次來,你都在家裡悶著,不出門走走?」

  「不去。」賀謙修道,「馮元不在,去了他們總要問東問西問個不停,沒意思。」

  「馮元?」五皇女想了想,道,「哦,二姐。」

  她左右看了看,大家都識趣,早門外候著了。

  五皇女就拉著他的手,悄聲道:「說起他,我要好好給你講講我二姐的……趣事。」

  她眨眼。

  賀謙修嘴上說:「五殿下好不正經。」

  而後跟她一起坐下來,眼睛裡閃爍著兩個字——快講!

  二皇女家中兩位還算和睦,只是再和睦,也會有爭風吃醋的時候,真鬧起來,只能由始作俑者來哄。

  一個出身高,卻相識不久,總是怕二皇女心中沒他。

  一個相識久,卻出身不正,總是怕二皇女看輕了他。

  二皇女反覆解釋,她這樣的,他們願意跟著,她就感激不盡了,「趙某很知足。」

  無奈,二位侍君都不信。

  再盲,你也是個皇女,還是個漂亮又才華橫溢的皇女,自願撲上來的還會少?

  終於有次,二皇女調停失敗,被兩位集火,言語勸說實在無用,她索性拉著兩人,一同躺在了床上。

  氣氛微妙,二皇女躺在中間,聽著這難得的安靜和左右耳邊不是很平靜的呼吸聲,認為自己控制住了局面,得意道:「不吵了?什麼多的少的,我都陪著,一碗水總能端平的,這下你們總該滿意了吧?」

  馮元冷笑一聲:「哦?那殿下待會兒是要往左邊睡,還是要往右邊睡?」

  「殿下說啊!」鍾情也加把火。

  二皇女仰天長嘆,末了,說——

  五皇女停了下來,賀謙修還沉浸在故事中,問:「說什麼?」

  五皇女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往裡面睡。」

  賀謙修一開始沒回過味來,不知她選的是哪個人,哪一邊,等要抬頭問五皇女時,忽然在她壞笑的神情中,知道自己被調戲了。

  他正式過府的日子,定在了明年正月。

  這時,已是深秋。宮裡已來人在賀府住下,教他規矩了。

  賀謙修紅著臉,翻出一本《聖凡訓》,扔給五皇女:「去和你的美人們過吧!」

  五皇女順勢把書收在懷中,笑道:「你若再不來,我想你一次,就要多添個美人。我要讓本人的風流之名響徹整個華京!」

  ……的馬廄。

  臨走前,五皇女問:「你祖父的身體好點了嗎?」

  入秋天氣轉涼後,賀玉的父親就病了。

  賀謙修點了點頭:「嗯,好些了。」

  五皇女:「那我就這麼跟玉君父說了。」

  「嗯,不必擔心。」賀謙修道,「我娘照顧著呢。」

  只是,慶曆二十二年冬,賀府報喪,賀玉的父親病逝。

  賀玉站在清宴宮外,就在積雪的路上來回走,回想起早已朦朧的兒時記憶,一會兒面帶微笑,一會兒又暗自垂淚。

  皇帝給賀玉的父親封了二品誥命,喪事做得不小。

  賀玉讓朝露回去幫忙,捎回了他給父親寫的祭文。

  皇帝讓五皇女去了,自己下朝後,到清宴宮看望了賀玉,安慰了幾句,與他說了順昭君的一些舊事,各自傷感懷念一番,就又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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