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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瑾瑜搖搖頭:「不晚,至少咱們知道這個別宮裡不全是秦震的人,他或許是攝政王的人,也或許是虞太后的人,反正是對咱們有利的人。」

  只要他二人其中一邊的人知道他和豆倌在此處,就是好事。

  豆倌蹲下小身子,搬起牆磚放回原處,悶聲悶氣的說:「那咱們還聯繫古媽媽嗎?」

  這話問得王瑾瑜陷入了沉默,姑姑王氏的身子一向不好,聽說這段時日以來才稍有起色,是不該去打擾她們平靜的生活的。

  等不到王瑾瑜回答,豆倌又自顧自的說:「可是咱們現在進了京,就算不聯繫古媽媽,沒多久她也是會知道的。」

  「走吧,」王瑾瑜將豆倌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絕口不提是否還要與王氏那邊聯繫的事。

  第五十一章

  「相爺, 您瞧,春天來了,大雁也回來了」陳放突然指向天空。

  這日下朝, 蔣韶因公未去御書房找虞妗刷存在感, 徑直出了宮。

  蔣韶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抹灰白色划過天際,漸漸消失在他視線中。

  大雁是候鳥,春天到了, 確實也該回來了, 嘖……陰魂不散……

  蔣韶轉身看向空蕩蕩的太和殿, 他沒記錯的話,大雁消失的方向是虞妗的桂宮。

  「有攝政王的消息了嗎?」

  陳放一邊走一邊說:「呼揭將大半條岷江圍得水泄不通,翻遍了也沒找到攝政王的身影, 那位小王子極其憤怒,如今開始往周邊的村莊搜捕了。」

  「他還活著, 太后娘娘應當是知道了, 」蔣韶神色平靜, 看不出好賴。

  「只是不知道,她派去的人手, 能不能將我們大燕的戰神順利救出重圍。」

  *

  虞妗回到桂宮時, 銀硃正站在高几邊, 給那隻灰撲撲的大雁餵食, 看她二人回來興沖沖的指給她們看:「娘娘您瞧,大白回來了!」

  看著在高几上活蹦亂跳的大雁,虞妗整日惴惴不安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卻還隱隱有些擔心。

  這大雁是在得知秦宴出事前放飛出去的,它如今時隔這麼久飛回來, 要麼是已經找到了秦宴,並帶回來他的消息,要麼就是它找不到秦宴,飛回來落腳。

  但願是它已經找到了秦宴。

  疾風「嘎」了一聲歪歪頭,睜著一雙黑豆眼,呆萌萌的看著虞妗,「撲稜稜」的展翅飛起來,繞著虞妗的頭頂盤旋幾圈,好似是在確定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轉了幾圈好似已經有了結果,也不胡亂叫喚了,翕了翅膀,慢慢的落在虞妗的肩膀上,立著鳥喙,自然的開始梳理自己的灰羽,腳邊的竹筒來回晃動,錦囊也還重重的掛在另一隻腿上。

  銀硃滿臉憤憤的說:「個扁毛畜生還會認人,奴婢餵了它好些粟米,瞧它腳邊掛得重,想著幫它取下來,卻精怪得很,死活不讓我碰它腳邊的東西,伸手去拿還啄我!」

  虞妗聽她說得生動,唇角彎彎,露出一抹淺笑,頂著這大鳥走到榻邊,青黛怕它壓著虞妗,連忙把它抱了下來,安置在几案上,又把裝著粟米的小碟子拿了過來。

  一邊說:「明明是候鳥,卻也不見它遷徙,從去年冬日忙活到今年開春,從北地往上京來回跑,倒是難為它了。」

  「許是攝政王馴養它時,改變了它的習性,」虞妗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去拿它腳邊的竹筒。

  銀硃在一旁連聲說:「娘娘小心些,這鳥喙可尖利了。」

  疾風察覺有人靠近,歪著頭看了虞妗一眼,隨即便若無其事的低頭啄食粟米。

  虞妗有點恍惚,她竟從這傻鳥的眼裡,看見了和秦宴如出一轍的防備,卻也只轉瞬即逝,黑溜溜的小眼睛在確認是她以後,陡然溫順下來,怪異得很。

  也沒時間細想,見疾風不再防備,虞妗便快速解下了它腳邊的竹筒,旋開蓋子,將裡頭的紙卷倒了出來。

  「這……是蚯蚓還是蛇?」銀硃伸著脖子看。

  青黛笑她:「這明明是龍。」

  「是嗎?」銀硃滿心疑惑:「畫得可真醜,寫字不好嗎?」

  虞妗靜靜的看著紙卷上,傷痕累累似龍非龍的蛇形物體,聽著她二人碎碎念,喉嚨卻梗的慌,一不留神眼角便落了滴淚。

  一旁的兩個姑娘猝然噤聲。

  虞妗拭去眼角的淚,將紙卷燒掉:「可能是擔心旁人中途截下大白,才畫了這畫兒,依這畫像來看,攝政王的情況怕是不太好,我們得儘快找到他們。」

  青黛試探著問道:「既然王爺尚且未能清醒,那這傳消息的人……」

  疾風吃飽了就在几案上來回踱步,興許是飛得累,走幾圈便在虞妗面前臥下了,也不閉眼歇息,只睜著那雙黑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虞妗起了憐心,她如今懷著四個月的身孕,是有些多愁善感,伸手摸了摸它的鳥頭,一邊說:「應該是馮宣,如果是秦宴,他一定會先告訴我他平安無事的。」

  「去幫我取個籠子來,」虞妗吩咐道。

  疾風像是懂她心裡的苦悶,乖順的任由她撫弄,還回應似的用腦袋頂了頂虞妗的掌心。

  虞妗不養鳥,桂宮便沒鳥籠這東西,銀硃跑了一趟鹿苑,管豢鳥的內侍要了個來。

  鳥籠子拿來時,疾風正坐在虞妗的肩膀上,一人一鳥站在窗圍邊,看著外面因春天的到來,一片百花盛開,欣欣向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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