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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瑾瑜冷笑了一聲:「如此進出不得,院外層層把守,還不叫囚禁?」

  秦震拿過一旁的白玉麒麟,在手中把玩著:「先生才華過人,若是不能為本王所用,本王自然也不希望先生落入敵營。」

  說罷,手一松,白玉麒麟應聲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哎呀,可惜,沒拿住,這可是上好的白玉。」

  王瑾瑜垂著頭,並未看向秦震,卻知道秦震正一眼不錯的看著自己,他口頭上可惜著這麒麟,實際卻意有所指。

  「王爺多慮了,」王瑾瑜撿了一旁碟子上的糕餅餵給豆倌,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一邊說:「在下不過山野中人,只想帶著豆倌過平平靜靜的日子,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並無敵我之分。」

  秦震朗聲大笑:「本王也不與先生兜圈子,本王只問先生一句,倘若這龍椅上坐的是個假皇帝,先生又該如何?」

  王瑾瑜眼皮一跳,他自然知道秦震是不可能拿這種殺頭大罪來開玩笑的,便是他再對皇位覬覦不已,這種皇室血脈混淆之事,也是不敢隨口說的。

  而秦震如今既然說得出口,必然是手頭已經握著了證據,那麼順康帝到底是不是先帝的血脈,已經不言而喻了。

  秦震知道王瑾瑜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這個消息,也不強求他給出答案,只像是閒話家常一般隨口說道。

  「先生若與本王攜手,屆時便是天大的功臣,到時先生若再想為家族翻案,豈不是易如反掌?本王不是先帝,使不來陰險狡詐的法子,你王家繁榮那是你王家的本事,本王可從不曾認為王家有逆反的心思。」

  「先生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

  「王家本就無辜,倘若先生日後有機會位列三公,那麼王家眾人的冤屈自然可以大白於天下。」

  短短几句話,對於王瑾瑜而言,已經是天大的誘惑,誘得他哪怕粉身碎骨,都恨不得要跳下去。

  他太想替家族翻案了,刑場上王家上上下下身首分離的場景,在他午夜夢回之時不停的重演,鋪天蓋地的血色將他淹沒,父親母親死不瞑目的雙眼逼迫著他往前,不能停歇,不論做什麼,是否違背他的本心,一切的目的,都是盼著王家大白冤屈的那一天。

  他踽踽獨行這麼多年,走了不少彎路,撞得頭破血流,險些叛國背家,如今有一條筆直的道路呈在他的眼前,對面便是陽光大道,他是走還是不走,好像已經別無選擇。

  王瑾瑜久久不作聲,豆倌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這般黑白分明的眼,讓他恍然瞧見了當年尚在襁褓的幼弟,也是這般信任又依賴的看著他,下一瞬卻被一雙手高高抱起,活生生摔死在他眼前。

  「王爺需要瑾瑜做些什麼?」

  秦震一笑,似是鬆了一口氣:「本王只想問問先生,如何破解此時這進退兩難的局面?」

  王瑾瑜拎著茶碗蓋,在茶碗上輕扣著,垂著臉看不清神色:「王爺若是問郡主名聲一事,瑾瑜便是手眼通天,也無能為力,再是郡主病重一事,瑾瑜不是太醫,並無救治之能,王爺且直言吧,若是再百般試探,恕瑾瑜再難從命。」

  被王瑾瑜戳穿,秦震也不尷尬,毫不在意的笑道:「生死有命,昭兒自己惹的事,下場自是要自己承擔的,倘若她命喪於此,本王這個做父親的,能做的也只不過是讓害了她命的人,一併下去陪她罷了。」

  簡直難以想像,這樣的話竟是從親生父親口中說出來的,足以見得此人有幾分心狠手辣。

  秦震這一番話,大有將害了秦昭的罪名,扣在虞妗頭上的意思。

  思及此,王瑾瑜看了秦震一眼,冷聲說:「滿打滿算,虞太后也是我王家的子嗣。」

  秦震臉色一僵,像是想起了什麼,忍氣吞聲道:「當然,當然……」

  而後不再等王瑾瑜說話,轉頭說起了旁的,直至暮色降臨,王瑾瑜和豆倌才被送回居住的松林院,除他三人,無人知曉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又謀劃了些什麼。

  *

  萬籟俱寂之時,月亮高掛在天上,已經開春許久,滿樹滿枝的桃花簇擁著開在枝頭上,一聲鳥鳴划過天際。

  在別宮的偏門處晃出一抹黑色的人影,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蹲下挪開一塊不起眼的牆磚,放了什麼東西進去,最後原封不動的將牆磚放了回去。

  叩了叩牆壁,曲指放在嘴邊發出一聲鳥鳴。

  最後撿起一旁的酒罈,往身上淋了些酒水,又捧著罈子灌了幾口,才搖搖晃晃的往別處走。

  半道遇上了巡邏的高陽侍衛,為首一人像是習以為常一般與他打招呼:「又偷跑出去喝酒呢?」

  那人搖搖晃晃的支著身子,抬頭打了個酒嗝,笑得猥瑣:「王爺留那個姓王的說話,我便出去走走。」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這不就是之前一直跟在秦震身邊的小廝嗎。

  幾個高陽侍衛笑成一團,一邊抬手攆他:「快走吧,王爺回頭找你不見,有你好果子吃。」

  等一切又歸於平靜,王瑾瑜帶著豆倌從暗處走了出來,循著方才的記憶,準確的選中了那一塊挪動過的牆磚,將牆磚取下之時,裡頭的東西早已經消失不見,看來是被人取走了。

  豆倌沮喪的說:「先生,咱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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