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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念眨了下眼轉頭盯著天花板「唔」了一聲, 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我最近總是感覺暈暈的。」

  關銘輕柔地順了順她額邊的碎發:「不要緊,我們慢慢調理。」

  施念點了點頭, 突然想起什麼,看向他問道:「那我暈倒後, 你就送我來醫院了嗎?沒把你家裡人嚇著吧?東城那邊怎麼說了?」

  關銘心不在焉地回:「滄瀝差點跟那邊帶的一個手下打起來, 我家裡人都很惱火。」

  施念這一聽, 伸手握住關銘對他說:「你有叫他們別鬧嗎?東城人有沒有找過你?」

  關銘感覺到她的手一片冰涼,反手將她握在掌心,他的溫度傳到她指尖,有些心疼地將她的手放在臉頰上捂著, 說她:「都躺在病床上了還操心,都以為你和她起了什麼衝突。」

  施念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看中了飛鑼集團,它的各方麵條件都滿足你對扶持對象的標準,國內這樣的企業不多,只可惜這個企業的經營者並不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大禮?」

  施念聲音虛弱無力地說:「你從前教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要去做破釜沉舟的事情,為了這百分百的機會,我等了七年的時間。

  從前我將這張牌丟出去不會有任何水花,那時東城在企業內部有絕對的主導地位,不是我隨便拿出個證據就可以撼動的,如今的情形卻不同了,飛鑼集團一盤散沙已久,他們對關顯峙的領導策略怨聲載道,苦於沒有新的出路,我只是從側面稍微吹了陣風,東城搖搖欲墜的威望就立不住了,這是為他們渙散的人心找了個突破口,一旦這個防線被攻破,源源不斷的施壓將會面臨到他們頭上。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時候收網了,這條大魚你還滿意嗎?」

  他低頭輕揉按捏著她的手指,發現這些年她的指間早已積累了薄薄的繭,她從不會告訴他在帕森斯挑燈夜戰時受過多少苦,也不會告訴他在RCM夜以繼日地奮鬥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但此時關銘摸著她的指腹,好似突然看到了她過去七年的生活。

  他不停撫著她的指腹,想將這苦難全部抹去,呼吸略沉地說:「你借寧穗歲的手砍下這刀,是為了我?」

  施念一開始還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關銘有明察秋毫的本事,那天雖然在街邊和寧穗歲匆匆一眼,但他已經能猜到這其中的聯繫了。

  她和寧穗歲之間也只是各取所需,她要得到飛鑼集團,寧穗歲想讓東城的日不落帝國徹底沒落。

  她做這件事的前提是必須讓自己撇清關係,因為她是關銘的人。

  施念氣息很弱地說:「笙哥以後是要撐起一片天的人,這條路上不能有任何污點。」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到這個時候了還在為他考慮,關銘垂著腦袋,話聽在耳中,眼眶溫熱,醫生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卻對她說不出口。

  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見了紅,有流產跡象,院方說她目前的體質不一定能保住孩子,要做好長期臥床保胎的準備,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從知道這個消息起,無論誰和關銘說話,他始終靜默著,臉色沉得嚇人。

  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和施念出國的時候,小生命已經在她身體裡孕育了,他卻讓她風餐露宿受涼生了病,瘋了那麼多天,之後還帶她去滑了雪,橫跨太平洋一去一回幾十個小時的飛機,如果他知道,他不會帶著她這麼折騰。

  此時望著施念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容,他心臟反覆絞著,內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反常讓施念感到了一絲慌亂,她叫了他一聲,關銘抬眸之際,眼裡的光泛著淡淡的紅色,像即將沉下去的晚霞,深沉渾厚。

  施念的心尖顫了下,聲音很輕地問:「我到底怎麼了?」

  關銘撫著她的手背,不可能一直瞞著她,嘴角扯起沒有笑意的弧度對她說:「我們有孩子了。」

  施念怔怔地盯著他,仿佛突然明白過來他複雜的眼神,和看自己那種心疼的目光,她瞳孔輕微地震顫著,朝他笑,他也跟著笑,她激動地撫到小腹上,這時候細細感受才察覺出的確是有些不同的,好像剛才暈厥之前小腹感受到細微的疼痛,她擔憂地問:「孩子好嗎?」

  關銘濃密的睫毛一動不動,靜靜地注視著她,思索片刻,嗓音發沉地告訴她:「你現在身體有些弱,我們可能需要在醫院休養一陣子。」

  說罷,又反覆斟酌著用詞,緩聲安撫道:「什麼都不用想,我會守著你們。」

  瑩潤的淚花浮上她的眼眶,她抓著關銘的手,語無倫次地說:「我們真要有孩子了嗎?太突然了。」

  關銘將她眼角的淚拭去,俯身親吻著她,呼吸溫熱沉重。

  關母聽說施念醒了,一進病房看見她,話沒說幾句就激動地紅了眼睛,反覆叮囑她好好靜養,臨走前,關母將手上的一枚祖母綠的戒指取了下來放進她的手心對她說:「趕快好起來,這個家以後還得指望你。」

  直到關母離開後,施念攤開掌心看著那枚通透色滿的蛋面,問關銘:「這個戒指好像有些年頭了。」

  關銘拉過她的手,將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圈口有些大,他低著頭說:「要拿去讓人改一改,這是我媽進門後,我奶奶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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