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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念從早上起來就沒有看見關銘,便問了句,凱恩告訴她關先生一早就下船了,他在日本有些事需要去處理。

  施念想到昨晚他還一副喝大的樣子,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不知道頭會不會疼?

  一整天施念都心神不寧的,算算時間她出來已經三天了,東城那邊什麼情況她一無所知,關銘把她帶上船後隻字未提合作的打算,幾次她主動問起,他也總是不緊不慢的態度,雖然好吃好喝安頓著她,但施念總感覺心神不寧,更多的是對前路的未知。

  晚上九點前旅客陸續回來了,郵輪再次起航,施念卻依然沒見到關銘。

  她回到屋中,窩在陽台邊抱著膝蓋看著船離燈火通明的港灣越來越遠,另一邊是黑暗無邊的大海,一種被流放的孤獨感油然而生,直到這一刻她才可笑地發現,那個和她完全沾不上邊的小叔竟然是她在漂泊無邊的海洋上唯一的依靠,一整天看不見他,她居然會有種揣揣不安的感覺。

  這一晚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睡不太沉,凌晨四點多她乾脆起身到外面客廳走了一圈,確定關銘的確沒有回來後,她又窩在窗邊發著呆。

  她在想關銘會不會沒有趕上開船,如果沒有趕上她該怎麼辦?吳法一定也下船了吧?要是關銘真的沒有上船應該會安排人通知她的吧?

  施念不安的心情越來越重,可後來又想,也許關銘回來了,只是沒有回這間套房。

  他說過不會帶其他女人到這裡過夜,可不代表他不會去其他房間過夜,出海幾天他晚上都是一個人待著,今晚睡在其他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也許關銘只是睡在別處了。

  可這種想法剛滋生,她反而更睡不著了,她下意識搓著手腕上的褐色玳瑁珠,手腕的皮膚都給她搓紅了。

  現在顯然也做不了其他事,她乾脆扔掉抱在懷裡的抱枕,按了鈴找管家送點吃的到房間來。

  然而那邊剛交代完,房間的電話又響了,凱恩對她說:「關先生在餐吧,聽說你醒著,詢問你要不要過去用餐?」

  施念幾乎是丟了電話就沖回房間打理換衣服,還特地把頭髮挽了起來,露出姣好的脖頸兒,在鏡子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一路飛奔至餐吧。

  她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一個人在船上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差點以為他沒趕上船,現在突然得知他就在餐吧,有些激動,有些想見到他,想親眼確認他回來了。

  於是當她走進餐吧看見半倚在沙發上,身上蓋著絨毯的關銘時,整個人反而有些愣愣的。

  還是上次他坐的臨近落地窗的地方,只不過除了他,關滄海也在,還有一個施念從未見過的男人,穿著襯衫西褲,長相干淨。

  關銘見她腳步頓住了,將手從毯子裡伸了出來,把最靠近他的一把椅子往他面前拉了拉對她說:「施小姐這是還沒睡醒?」

  施念這才重新邁開步子,有些微喘地繞到離他不遠的椅子上落座。

  其他兩個人都在喝早茶,只有關銘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本來整個人都躺了下去,倒是施念過來後,大概覺得不妥,身子又起來了些,變成靠在背後的靠枕上。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聲音落在施念身邊:「走這麼急?肚子餓了?」

  他的嗓音明顯感覺變啞了,像沙粒摩挲在耳邊,透著磁性的味道,讓施念耳廓發燙,她總不能說是想快點見到他,只能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關銘伸了下手對服務生說:「給施小姐上早餐。」

  說完偏過頭問她:「要點咖啡嗎?」

  「呃…嗯,好。」施念不禁盯關銘看了眼,發現他今天對她的稱呼又變回「施小姐」了。

  前天晚上他醉著說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記得了。

  對面那個陌生男人自從施念坐下來就一直打量她,此時開口道:「師哥,不介紹下嗎?」

  關銘沒有搭他話,反而對施念說道:「這位是姜琨,算是我師弟,在日本經商。」

  施念朝他點了下頭:「你好,我叫…」

  她剛準備說出自己的名字,又突然覺得不妥,轉頭看向關銘,關銘朝她點了下頭。

  她才接著說道:「我叫施念。」

  果不其然對方可能長期在日本發展的緣故並不認識她,還很友好地站起來和她握了握手。

  沒一會凱恩端著熱水和藥過來,走到關銘面前彎著腰對他說:「關先生,藥拿來了。」

  關銘瞥了眼桌角:「放著吧。」

  凱恩放下藥就離開了,施念看著黑色的小藥瓶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這時施念才注意到關銘氣色不大好,怪不得他一直半躺著。

  她眉峰輕輕攏了起來,關銘反而雲淡風輕的樣子,眼裡帶笑:「沒事。」

  施念嗅了嗅鼻子,聞到了淡淡的酒氣,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昨晚是不是又喝酒了?」

  關銘也不否認:「嗯,喝了不少。」

  施念嘀咕了一句:「你前天醉成那樣還喝?」

  這句聲音很小,帶著股責備的味道,關銘嘴角淺淡的弧度忽然就扯開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哪個女人敢這樣管著他。

  施念也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有些不太適合,趕緊坐直了身子,然而卻被關滄海聽了去,饒有興致地來了句:「你說關銘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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