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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還是會改自己的衣服,哪裡不滿意了就動手改一改,改成喜歡的樣子。」

  施念滔滔不絕說了一堆,關銘沒吱聲,笑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她說到這方面的事整個人都充滿生機,連眉眼都生動了。

  半晌過後,關銘倒是突然說道:「這個專業國內創意課程設置比較局限,國內外資源差別目前來說比較大,從視野、思維、技術設備上來看,國外很多學校能提供給學生的空間更大,你沒有考慮過?」

  施念垂下了眼帘:「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我媽身體不好,出國…不太現實,當時一心想著能進北服或者東華,但是…」

  但是媽媽想讓她在書法繪畫方面有所成就,通過一些含金量比較高的比賽拿到一定知名度,對於她的成長,從小媽媽就為她量身打造了一條路,即使她背著媽媽拒絕了保送,也依然無法偏離既定的軌道。

  關銘的眼神有些幽深,似在看她,卻又好似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施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應該沒這方面的煩惱,是不是挺不能理解的?」

  關銘的確不太能理解的一點是:「既然這麼辛苦為什麼不上個普通學校?」

  施念怔了一下,低下頭咬著唇,以前媽媽給她灌輸的那些理所當然的思維,在今天面對關銘的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麼難堪,甚至難以啟齒。

  關銘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再次開了口:「你知道福圖尼吧?20世紀的一個西班牙人,他以職業畫家自居,從沒想過進軍服裝界,但最終還是在這行呼風喚雨。

  他的很多設計靈感來源於他在威尼斯的畫、雕刻和攝影作品,他父親是個北非畫家,北非的風土人情在他後來的人生中也一直影響著他的創作,他除了設計服裝,還是個發明家、工程師、室內設計師。

  我想說的是,人生所有的彎路、經歷、包括沉澱都是值得的,這些東西會變成你獨一無二的財富,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機會,最後兩個字落在施念的耳中,讓她突然感覺四肢百骸都熱血沸騰起來,她此時此刻覺得面前的男人擁有神奇的魔力,那已經熄滅的夢在關銘的三言兩語中仿佛重新燃燒起來。

  良久,關銘又問了她一句:「要是有機會離開那邊,想做什麼?」

  施念瞬間回過神來,只想了那麼幾秒便回道:「先做個普通人。」

  「哦?」關銘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徹底脫離這個圈子,有錢人的世界,做個走在大街上也沒人認出我的普通人。」

  「那可能比較難。」

  施念的肩膀突然就塌了下來:「或者就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

  也許是因為關銘醉著,也許自己也喝了點酒,她才會不管不顧地把內心這些想法說出來,說給一個西城關家人聽,雖然很荒唐。

  說到這,施念不禁想起找關銘合作這茬,她趁機問道:「為什麼你一直不問我手上捏著什麼牌跟你談判?」

  關銘卻懶懶地掠著她:「你就沒想過把你知道的那點東西抖給我,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最壞的打算,魚死網破,只要我媽能安全轉移,我沒什麼好怕的。」

  關銘卻皺了下眉:「小丫頭,做任何事都不能把自己的後路堵死,這是生存的道理。」

  空氣靜謐,茶香四溢,眼眸流轉間施念望進關銘的眼底,心臟突兀地跳動了一下,二下,直到越來越快。

  記憶「嗖」得就穿回了八年前的那個夏天,她膝蓋流著血坐在街邊上,男孩的臉她早就模糊了,只是依稀記得他蹲下身,修長的身影遮住烈日對她說:「小丫頭,幸虧我是個好人,要不然把你賣到唐人街去。」

  施念緊了緊牙根,神色僵了幾秒,低下頭將新泡的茶遞給關銘,聲音很輕地問:「小叔你很早就出國了嗎?」

  關銘沒有接這杯茶,她的手僵持在半空,渾身發燙,腦子暈乎,一瞬間感覺那個醉的人是自己,手中的茶微微晃動之間,一圈圈波紋在茶杯里漾開。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視線,正對上關銘懶倦深邃的眼神,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空氣凝結,彼此的呼吸靠得很近,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心間,關銘的視線慢慢移到她手腕間那顆褐色玳瑁珠上,出了聲:「你想問什麼?」

  就這麼轉瞬即逝的沉默讓施念收起了脫口而出的疑問,問出口又怎樣?

  他是西城關家現今最有威望的男人,她是東城關家長孫的遺孀,他們之間隔著最遠的距離,任何聯繫都會成為遭人唾棄的醜聞。

  施念垂下了眼帘很輕地道了句:「沒什麼想問的。」

  關銘接過茶一飲而盡,隨後直接扔在了茶盤上,小小的茶杯在茶盤上轉了一個圈,歪歪斜斜的,直到靜止關銘才對她說:「你回房休息吧。」

  剛才拉近距離的交談在瞬間又回到原位,關銘的神色再次變得稀鬆平常,施念這才發現並非是他天生長了一雙桃花眼,而是要看他的心情,只有在他興致好的時候眼裡才會有光。

  她收了茶盤,洗淨後便回房了。

  第二天施念醒來後用完早餐才知道船抵港了,停在長崎,旅客基本上都下船去附近景點或者免稅店了,今天船上比較空,凱恩讓她無聊的話可以去甲板衝浪或者去觀景台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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