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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公子抬手拉住秦如硯:「很久之前我已鍾意於你,那時候我去城外道觀求姻緣,那兒的道長卻說你是狐妖,我想,是不是都沒有關係,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不是喜歡你的身份,可是……我又得知你原來是有婚約的,這就沒辦法了,後來聽說你退了婚,我……便來找你了,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怕你心中芥蒂,不若我裝作不知。」

  秦如硯頓了半晌,才道:「遇見你,是我之幸。」

  她再看向自己的父母。

  秦掌柜與秦夫人道:「我們的女兒,她是什麼,我們心裡清楚,可是,無論你是什麼,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

  三人相擁,秦如硯的聲音裡帶著些哭腔,幾人說了些感恩的話,劉公子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娘子,雖然……我一點都不介意,可我實在怕我爹娘……」他頓了下,「我娘自小見不得帶皮毛的動……見不得這些生靈,她不是討厭,就只是天生的害怕,若有可能,儘量不要叫他們知曉。」

  「你放心,我身上的妖氣已除,不會現出原形的。」秦如硯點頭,「今兒來的那幾隻狐狸,的確是我親人,他們剛剛甦醒,還沒能幻化成人,但等不及想來看我成婚,也是……」她笑起來,「無論是妖是人,血脈相連的親人,都是放心不下的,不過我不會叫他們在公婆面前出現了。」

  前廳幾人靜靜聽著這番話。

  玄庸笑看向面前兩人:「他們不知,您二位其實也已知兒媳的身份。」

  劉夫人嘆口氣:「我兒子怕我反對,也怕嚇著我,可……他喜歡就喜歡唄,我反對什麼啊,只是……」她投來請求的目光,「我兒子說的不對,我不單單是不能見有皮毛的動物,我自打得知兒媳是狐妖之後,心裡總是怕怕的,就算她不變成狐狸,我一見她也渾身起疙瘩,喘不過氣,十分難受,可是總不能往後不與她相見啊,我並沒有不待見她啊,道長你的符咒很有用,能不能再給我一些?」

  玄庸笑起來:「你們這一家人,互相瞞著騙著,倒都是好意,叫人不知怎樣說才好,這符咒可管一年,你放心帶著就是,明年再來找我換。」

  「回頭去哪兒找道長?」

  玄庸沉默須臾:「去陸宅找我,還有,我不是道長。」

  劉夫人連連點頭:「那……先生您會一直在陸宅嗎?」

  他靜默了一下,答:「會一直在。」

  屏風後的人說著話,往外走出。

  劉家父母起身,拍拍衣袖,做剛從外面進來的樣子。

  內里一行人沒多想,相互說著話,玄庸這幾個外人顯得十分多餘,他們打了招呼告辭,秦夫人看見他們,連忙走過來,先打量陳淵:「淵兒你還好吧,我聽說你去了京城,一直很擔心。」

  席間忙碌,他們幾個又是擇角落坐的,秦夫人的確才看到他們。

  陳淵搖頭:「沒事,好得很,說起來是我疏忽了,已回來許久,忘記來看望姑母。」

  上一回來找秦如硯,因怕他們知曉,故意避開他們來的。

  秦如硯也走過來,朝著蒙住臉的梁承看了一會兒,試探問:「陵光神君……您怎麼啦?」

  說罷想起什麼,慌亂地看了一眼玄庸。

  陵光當初叫她不許透漏他身份。

  一時說漏嘴了。

  玄庸卻無半點驚訝:「你不用慌,我都知道了,千里就是陵光神君。」

  秦如硯鬆口氣。

  玄庸又道:「不過這位不是,陵光神君怎麼著也比他的身姿端正吧?」

  「餵……」梁承蹙眉。

  秦夫人聽了一會兒,接話道:「是之前那位江小哥麼,他不是陸二少爺嗎,怎麼又成什麼神君了?」

  「什麼?」

  「我爹說的啊,不對,是城外道長說的啊。」秦夫人道,「那幅畫,道長們就這樣告訴我爹的。」

  「什麼畫,可否一看?」玄庸的語氣不穩。

  蓮花映葉,庭樹蔭蔭,亭台樓閣之下負手而立的人,眼中悲憫幾許,映荷苑,那是子安的住處。

  而畫上的人,是陵光神君。

  秦夫人道:「城外道長當年與我爹說,畫中人就是陸二少爺,這是他原本的模樣。」

  玄庸的手微微發抖,畫卷幾乎拿不穩。

  他把畫還給秦夫人,轉身走出,有人跟過來,喊了他幾聲,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長街上漸無行人,圓月懸在天邊,落入凡塵化成片片清輝,他踩在月光上,天與地都化成了虛無,叫人看不清,辨不明,他已不知了方向,眼裡只有那白色的月光,朦朦朧朧,叫他所有的思量全都渙散紛亂。

  梁承與陳淵追了上來。

  陳淵急道:「他真的是陸二少爺嗎,那就是說,江兄是我二爺爺?」

  梁承沒空去挑他話里亂了輩分,跟在玄庸身邊道:「就算是又怎樣,神仙哥哥一定不是故意騙你的,你不能怪他啊。」

  他終於停了腳步,世間在眼裡慢慢清明,他面向梁承:「你哪隻眼看到我怪他了?」

  「啊?」

  他抓住梁承的肩:「我想見一見你師父。」

  回到陸宅,梁承將銅鈴搖起,寂照禪師一句「承兒」剛說完,改口道:「妖王,原來是你找我。」

  玄庸道:「前些時日,禪師提起陸公子,在下想再請教幾個問題。」

  寂照禪師瞭然於心,笑道:「陸公子就是陵光神君,當年渡劫來人間為一世凡人,與妖王你亦有過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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