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戚然肝膽一顫,這裡隱蔽得很,外面的消息不可能傳進來,夫人難不成和主子心靈相通了?

  沈晚夕見他猶猶豫豫不說,心中更是懷疑,急得眼圈都紅了,「戚然……」

  看到夫人這個樣子,戚然實在瞞不下去,便如實答道:「昨日主子在富川街遇刺受了傷,如今還在昏迷不醒當中,只是……」

  還沒等他說完,沈晚夕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只能扶著門框保持一絲清明。

  遇刺、受傷,還在昏迷……怎麼會這樣?

  他前些日子分明還那般舉棋若定的樣子啊,甚至在走之前還說梧州案很快就能結束,讓她不要擔心。

  戚然瞧見她神色惶惶,嘴唇都沒了半點血色,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其實夫人不用太過擔心,主子自有分寸,只是暫時昏迷,危及不了性命的。」

  沈晚夕未及細想,立刻道:「戚然,我要回府!」

  戚然遲疑了一下,道:「夫人還是等主子回來親自接您回府吧,這兩日外面太危險了,若是夫人有什麼差池,屬下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沈晚夕淚水止不住往下掉,仍是憋著一口氣連連搖頭:「刺客的矛頭既已經盯准了他,便是知道我已將聽到的事情全都告訴雲橫了,如今事已成定局,更何況還是如此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們不會鋌而走險來殺我的。」

  「可……」戚然也擔心主子的傷勢,但這一切都在主子算計之內,如今主子唯一的擔憂便是還藏在外頭的夫人了。

  「我帶她回益州侯府!」

  戚然猶豫了一會,身側突然傳來清亮年輕的男子聲音,沈長澤一身藍白長錦袍走過來,身姿清瘦卻挺拔,眉宇間透著少年將軍驕陽一般的風發意氣。

  「哥哥。」

  沈晚夕看看二哥,又看著戚然,眼裡除了那一點央求,更多的是堅定。

  沈長澤也看向戚然,接著道:「城中便是再多魑魅魍魎,要動我堂堂滄州世子也要權衡一下利弊。益州兵強馬壯,我滄州也不是喝西北風的,為了殺一個女人得罪整個滄州,」

  他嗤笑一聲,瞧了一眼滿心憂慮的沈晚夕,聲音冷硬:「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衝動的決定,我帶我妹妹回府光明正大,不懼任何人。」

  戚然原本就有些動搖了,聽到沈世子這話也暗暗放心許多,當即俯身施禮道:「世子,夫人,請隨屬下來!」

  ***

  侯府書房。

  益州侯劍眉緊鎖,仔細端詳著手裡那枚沾了血的三棱箭和另兩枚頗有些陳舊的破甲箭,一邊聽著大理寺少卿蔣銘在下面回稟。

  「二公子原本正在查五年前梧州天火案,前些日子傳了封郡徐陽徐總兵來益州,徐總兵帶上了當年運送糧草遭遇截殺時的證物,便是侯爺右手這枚銀色的破甲箭,這是當時軍醫親手從徐總兵肩部取下來的。二公子將此證物交由下官徹查,下官原以為那是梧州軍中之物,卻沒想到與下官從梧州尋來的箭簇反覆對比,終於覺察些不同來。」

  益州侯面色沉肅,冷冷問道:「有何不同?」

  蔣銘繼續道:「請侯爺仔細看這兩枚箭尖,雖都做成了一模一樣的扁平菱形外觀,箭簇色澤乍一看也相差無幾,但仔細看來我益州軍的箭簇偏暗色,而梧州軍的箭簇偏銀光,我軍箭簇鑄造更為精良,抗鏽蝕能力也更強,侯爺可置於燈光下細細去瞧,便能瞧出細微差別出來。」

  益州侯將兩枚箭簇放在燈下仔細對比,確如蔣銘所說,一箭略偏銀一箭略偏黑,再去瞧左手上那一枚三棱箭,那是醫師剛剛從雲橫胸口□□的,血跡還未乾涸,箭簇上的血槽和倒刺觸目驚心,不知撕扯下多少皮肉才從體內拔出!

  而這枚箭簇恰恰是略微偏暗一些,與方才那一枚破甲箭同是出自益州。

  思索一會,益州侯眸光慢慢冷下來,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年襲擊徐陽糧草軍隊的梧州軍用的竟是我益州鑄造的箭簇?」

  蔣銘不置可否,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光用的是假冒梧州鑄造的的益州箭簇,怕是連那後來圍攻上來的梧州軍也是益州人假扮的!

  益州侯回想起當年的情況,當時副將稟告時說徐陽押送糧草途中遭遇埋伏,原本我軍做足防備已能夠抵擋伏兵,沒想到另一支梧州軍忽從西北襲來,使我軍傷亡慘重,當時雲橫帶了千餘兵馬前去營救,卻突遭天火襲擊,整個梧州密林燒得一片狼藉,哀嚎遍野,幾乎無人倖存。

  他查了這麼些年,卻未曾發現問題竟出在這偷襲糧草的梧州軍上。

  若果真是益州人假扮,他們的目的便是引雲橫前來營救,將其困於密林大火之中活活燒死!

  那人人口中的天火,也定然是人為!

  思及此,益州侯額角青筋爆出,手中緊緊握著那枚尖銳的三棱箭,生生要將掌心的肉嵌進去!

  良久後,他仰頭靠在椅子緩緩吁了口氣。

  想起自己早年出征時亦不慎中過此箭,險些喪命,當時那種皮肉撕扯的鑽心之痛,他至今仍覺膽戰心驚!如今雲橫才回來幾日,竟又遭到如此暗害,他這個做父親的若是不能將奸人剷除,實在是愧對他,也愧對他的母親!

  蔣銘靜候片刻,捕捉到益州侯慢慢平復了心緒,又繼續道:「三日前,二公子抓到兩名城東鐵匠鋪私自鑄造兵器的兩名匠人,其中一人熬不過重刑,終於交代了那幕後指使之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