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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皺了皺眉,愁容滿面地問:「有沒有紗布和傷藥?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雲橫微微頷首,伸手指向一旁的木架,上有一卷紗布和一個白瓷葫蘆瓶。

  沈晚夕忙將藥粉拿下來,將雲橫手上的水漬擦乾淨,上了藥之後用白紗布裹了好幾層,「你功夫那麼好,在山裡頭一日也未曾閒懶,怎麼一回來就受傷了呢?」

  雲橫望著她憂心的神色,不緊不慢道:「父親考驗我的功夫,遣了五十人輪流來戰,我嫌麻煩,就讓他們一起上,連打了一下午,直到方才回來時才發現手受傷了。」

  沈晚夕聽得一愣一愣的,「五十個人!那誰贏了?」

  問完這句她覺得自己傻了,雲橫若是輸了,哪裡只會傷個虎口?

  但那可是五十個人啊!總不可能……

  雲橫漫不經心道:「以一敵五十來談輸贏本身就不公平,我傷了虎口,可他們沒一個人能爬得起來,約莫得在營中躺一個月了。」

  沈晚夕美目瞪圓,想像著雲橫在校場虎步生風,強勁到無可匹敵的樣子,不覺心中微微一盪。

  這麼厲害的男人,怎麼就成了她的夫君呢?

  估計整個雲境未出閣的女子都在閨中扎小人罵她呢。

  雲橫見她又傻呆呆地出神,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提醒道:「忘了喊你來做什麼的嗎?」

  沈晚夕眨了眨眼睛,臉蛋一紅,連忙反應過來:「我笨手笨腳洗不好的,要不我喊下面的人來幫你吧?對了,我還在給你縫衣裳來著,繡花針才戳了進去,你鬧這麼一出我都忘了怎麼——」

  話還未完男人一抬手將她外衫盡退,中衣微敞開,隱隱露出褻衣上並蒂雙蓮的圖案。

  沈晚夕也不曉得,明明是受了傷連澡都沒辦法洗的男人,怎麼就有那般大的力氣將她摟進浴桶,而後手臂又圈著濕嗒嗒的她,纏綿到了臥榻。

  後來她忍不住問了戚然,「虎口有些撕裂到底疼不疼?」

  戚然爽快一笑道:「那就是一點小傷,在軍中常見得很!跟螞蟻咬一下似的休息幾日便好,夫人你瞧瞧,今日我這虎口還有些疼呢。」

  沈晚夕的臉慢慢黑了下去。

  不久後戚然就發現,主子看他的眼神也沉冷了許多,像是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第77章 棗泥酥

  山海苑書房, 篆香裊裊,入耳入心。

  明黃的燈光透著薄薄的燈籠紙在桌案上撒下一圈囫圇的光影。

  戚然進來後,詳細地稟告了近日查到的消息, 「當日封郡總兵徐陽運送糧草行經涪縣是遭到梧州大軍先鋒范鋮截殺, 徐總兵中了三箭,那晚押送糧草的軍隊傷亡的確慘重。」

  雲橫目光幽沉,墨黑的眼瞳里看不出變化,只是指尖摩挲著杯沿, 冷冷地盯著桌案上的卷草紋路,良久抬眸問:「敵軍多少人,我方多少人?」

  戚然被這冰冷的目光掃過一眼, 不禁身後一涼,略一斟酌道:「怪就怪在這個地方。」

  雲橫抬眼,「怎麼說?」

  「屬下找到了當時押送糧草隊伍中一名僥倖存活的小卒,名喚崔小六,如今在兵馬指揮使陸大人麾下當差,據他回憶當時路經涪縣之時先有一隊人馬從西南方向偷襲, 但好在徐總兵提前做了應對準備, 雙方雖戰況激烈, 卻也不曾到狼狽不堪的地步, 眼見著梧州軍倉皇撤退, 卻沒料到西北面又來了一支梧州軍隊, 直接將我軍打得措手不及,糧草也燒了大半。」

  「後面那支隊伍可有異常?」

  戚然搖搖頭,「這個崔小六怕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雲橫眉頭皺緊,指尖無意地敲打著桌面,思索一陣道:「這兩日安排徐總兵私下來見我, 越快越好。」

  戚然躬身道:「是!」

  「還有,」雲橫頓了頓,沉聲道:「繼續去查梧州密林附近可還有沒被軍器監鑽鑿開採的猛火油,悄悄把那塊地再翻一遍,查得隱蔽一些。」

  戚然俯身應下,又問:「鍾將軍如今還下落不明,此前大公子也尋他多年未果……」

  「繼續找。」

  「是!」

  閉上眼,雲橫腦海中皆是當日梧州密林的熊熊烈火,一想來,連臉頰都似那晚大火在身邊燃燒時那般灼燙。

  還有那日深夜營帳之內渾身是血的鐘毅,謊報軍情之後就失蹤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他從不信什麼天降災禍,傾天火以懲凡人,他只信事在人為,既然是人為,必定不可能做到極致的完美,只要還有一絲線索,總能順藤摸瓜地查到真相。

  再次睜眼時,雲橫眼睛裡竟是布滿了血絲,抬眸望了一眼戚然:「還杵在這做什麼?」

  戚然沉吟半晌,結結巴巴道:「夫人從商州平安回來,用不用……給滄州那邊去個信?今日在院中聽趙姑姑說夫人一直念著沈世子,說……不知道何時能見。」

  雲橫垂頭抿了口茶,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沈世子可是沈家長女的親弟?」

  戚然點點頭道是,緊接著看到主子微扯了下唇角,寒聲道:「我不信任他。」

  一個是嫡親的姐姐,一個是庶出的妹妹,這世上有幾人會選擇後者?

  從問出方才那句的時候,戚然大致就已經猜到這樣的答案,他心裡曉得,任何對夫人不確定的因素,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風險,主子都絕不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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