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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橫會成為人人眼中那種一夜暴富且又死了娘子的男人,豈不是快活到極致!

  沈晚夕被他的話嚇得不輕,忙捏了捏他的袖子,聲音也軟了下來:「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治了?我雖然……賣的便宜,但也是與你拜過天地的妻子了,你不會罔顧我性命吧?」

  雲橫唇角一勾,盯著她,目光灼灼道:「既然是妻子,那便叫聲夫君來聽聽。」

  沈晚夕:「……」

  這時候讓她喊夫君?

  狗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是不是剛剛吃干抹淨就甩手離開的鐘大通教的?肯定是,前腳剛給雲橫塞春.宮圖,後腳就教給他這中無賴的招數。

  這倆人,簡直是一丘之貉!!!

  (正在田裡挑水澆菜的鐘大通忽然打了個噴嚏:誰他媽罵老子?)

  沈晚夕心裡將雲橫和鍾大通罵了幾個輪迴,氣得小臉通紅,眼淚差點落下來。

  雲橫見她臉頰泛出紅霞,若有若無地笑了笑:「怎麼,害羞了?」

  「……」

  有病啊!這年頭流氓怎麼都喜歡腦補啊!

  雲橫見她窩在床上不肯抬頭看他,彎起的嘴角也慢慢拉平,「不肯說?」

  沈晚夕歪著腦袋朝里,倏忽聽到這句竟微微打了個寒戰,登時毛骨悚然。

  某一刻她覺得雲橫不像是個獵戶,倒像是可怕到令人不敢直視的君侯,身份尊貴卻手段狠戾,一旦惹他不滿,這人腦海中能給你安排幾千種不痛快的死法。

  沈晚夕從前在滄州別苑,偷偷見過爹爹審犯人,就是這個架勢。

  可她不是犯人哪!她做錯了什麼嗚嗚……

  「咚」一聲,雲橫起身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桌上。

  也就是那一剎那,腳步忽然頓住。

  沈晚夕紅了眼,眸中還泛著淚光,在他身後拉住了衣裳的一角。

  沉默了一下,輕輕哽咽著喚道:「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沈晚夕內心:嗚嗚嗚都欺負我……

  雲橫內心:我是不是出師了?

  第7章 上藥

  那一聲像是貓兒輕柔綿軟的低語,可雲橫的心卻恍若被滾燙的水淋了一下,明明是三月微涼天氣,卻像是到了燒了炭火的濃濃夏日,喉嚨發緊,渾身都燥得不自在。

  等到她纖細的小手抬起來拉著他的衣角的時候,更讓他渾身一僵,行止皆不隨心,連呼吸也慢慢粗重了許多,須得壓抑了心底的躁動才能思考。

  良久,他回過頭來,眼神落在她紅玉般的眼眸中慢慢凝視,聽著她低聲哭泣,他也不再是心煩意亂,而是有人拂手撥弄著心弦的感覺。

  輕攏慢捻,嘈嘈切切。

  沈晚夕發誓,方才的臉紅絕不是害羞,是生氣!

  此刻喊他一聲「夫君」也絕不是出自真情實意,實在是……迫於無奈!

  她好想問問阿娘,遇到一個又凶又壞的男人該怎麼做?

  好委屈呀。

  這男人不想為她治臉就直說,給了她那麼多希望,卻在關鍵時候搞這種把戲來威脅她!

  而她呢,從前也算是身嬌玉貴的小姐,可沒想到一朝虎落平陽被狗男人欺負,不僅人被賣了,如今還被逼著成親,為了容貌和活命喊人家「夫君」,可謂是尊嚴掃地,備受磋磨。

  起初她只是低著頭小聲啜泣,後來越想越難受,哭得大聲了起來。

  她太難了。

  雲橫彎下身來,想抬手幫她擦一擦眼淚,可小姑娘竟哭著別開了臉。

  沈晚夕內心嚶嚶而泣,都按你的意思喊了,還不能發個脾氣嗎?!

  雲橫微微嘆一聲,認真提醒她道:「現在把眼淚哭完,一會上藥的時候就不要哭了,會碰到傷口,知道嗎?」

  沈晚夕一邊掉眼淚,一邊點了點頭。

  她也不敢多問,再問的話男人又不知道會耍什麼把戲來愚弄她。

  又哭了半晌,才用袖口將眼睛擦得乾乾的,抬起一雙水霧霜月般的眸子望向他:「你上藥吧,我不哭了。」

  雲橫「嗯」了一聲,吩咐她道:「坐好。」

  沈晚夕點了點頭,朝雲橫的方向挪過去了一點,右手抱著膝蓋,左手攥著一點被單撐在床榻上,把右臉的傷口對著他。

  潰爛自右眼角蔓延至下頜,只繞過了一小片臉頰,每一處都染了毒,須得用沾了藥汁的面部一寸寸地擦過去。

  雲橫將棉布洗淨,指尖按著藥碗輕輕蘸了些碧青的藥汁。

  剛一觸到眼角的傷口,沈晚夕只覺得像是烈火撲面而來,在右臉的傷口上肆意灼燒,刺激得她緊緊抓著床單,渾身戰慄了起來。

  雲橫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他知道如若僅僅是碰一下便停下休息,這張臉恐怕半日都擦不完藥。

  長痛不如短痛,這是他一貫的想法。

  短暫地濕意划過臉側,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灼痛感。沈晚夕覺得臉上先是像千萬根銀針刺進皮膚里,隨後又是萬隻蟲蟻放肆地撕咬著皮膚,比起之前毒傷發作之時還要疼痛百倍。

  好幾次想開口讓雲橫緩一緩動作,可是剛一啟齒,那種撕裂的疼痛就令她五官猙獰到錯位,連呼吸都不敢,哪裡還說得出話。

  「唔——」

  沈晚夕額頭的青筋暴起,沁著豆粒大的冷汗,她低頭使勁咬著唇,可還是忍不住痛出了聲,右手沒有支撐點,她只能死死抓著右手邊雲橫的另一條手臂,將指甲都嵌進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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