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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蓁蓁捂住肋間深邃的傷口,轉身朝剩下兩名一直沒動手的年輕修士走了兩步,他二人顯然腿已嚇軟,動也不能動,只聽她問:「你們要殺我?」

  他們連連搖頭:「不、不會……」

  哦,好。

  她下意識掏摺紙龍,一摸之下只有滿手血,復又想起紙飛龍已被炸爛,只能兩條腿走。

  風雪越來越大,令狐蓁蓁一面往山下慢慢走,一面掌心吞吐銀光按在傷得最重的要害處。

  有些糟糕,療傷術好像沒法一下治好這麼深的傷,她已漸漸感到冷了,如果撐不起真言暈倒在這裡,必死無疑。

  可不能死在這裡。

  雖說拿了令狐羽的修為,就要替他解決麻煩,但她實在不覺自己是和他一邊的,只是總有人非把她往那邊推。

  大伯去得太早了,沒能讓他見見後來的令狐蓁蓁,不知現在的她是讓他覺著自己當初說的對,還是有那麼點後悔。

  風聲銳利,好像還隱約摻雜妖馬的咆哮聲,狂風卷著刀片般的雪往腦袋上砸,雪白的妖馬像一片最大的雪花,輕飄飄地落在了眼前。

  馬背上又飄下一朵稍小些的雪花,小玉環在他濃密發間被風雪拉扯,久違的秦元曦在看著她。

  令狐蓁蓁也盯著他,輕聲問他:「你也是來殺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風雪歸人

  被裹在雪裡的小狐狸,血淋淋的。

  秦晞沒說話,朝她疾步而去,可很快,他的腳步又停下了。

  一枚瑩潤通透,帶著奇異嘯聲的飛刃抵在他心口前。

  令狐蓁蓁下巴上滴著血,聲音卻很平靜:「黃金都還給你了,我身上所有錢也都給了你,你還要追過來,是想做什麼?」

  秦晞眯起眼,又開始往前走,因覺飛刃似是要穿心,他並不低頭看,只緩緩道:「飛刃穿心,師弟高興得很,這樣你就又欠我很多了。」

  令狐蓁蓁低聲道:「意思我以前欠過你?你知道我那麼多事,我還聽見蔥花和你提盤神絲,所以我是搶了你的盤神絲?可你不是已經搶回去了?」

  不管是奪取盤神絲還是丟失盤神絲,她的印象都很混亂,只記得是同一個人,如今看來應當就是秦元曦。

  他奇怪的態度,豪爽的砸錢,還弄個上清環逼她帶著,仿佛時刻要看住她,為了什麼?報仇?抓回太上脈強行定罪?

  「小師姐不必再說。」秦晞還在朝她走,「要刺就痛快些,來。」

  他越來越近了,令狐蓁蓁下意識退了兩步,當真要驅使飛刃穿心,可身體不聽使喚,她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再茫然地望向他,他已經到面前了。

  「這就是你最壞的樣子?」秦晞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不過如此。飛刃呢?」

  沒有飛刃了,她已運轉不了周天。

  令狐蓁蓁眼睜睜看著瑩潤的飛刃化作輕煙散開。

  問他的話,他什麼都沒回答,還又擺出要把她帶走的架勢,可她實在撐不住,奇怪的安心感像柔軟的花瓣托住身體,她一頭撞在裡面,呲溜下去。

  恍恍惚惚,做著一個依稀做過的美夢,有暖洋洋的曬乾花草香,有溫婉的風與花,有白雲一樣的被子,柔軟的枕頭,萬物皆生輝。

  身邊似乎還有個人,抱著她掉眼淚,淚水貼著她眼角滾下來,她著急地安慰他:「你是做噩夢了?我把我的美夢給你。」

  夢裡的她出奇大方,不但送美夢,還會送紙狐狸。

  特別想對他好,想把最好的東西收集起來一起給他,讓他能開心些,天天與她笑。

  令狐蓁蓁緩緩睜開眼,眼前又是水汽氤氳,暖洋洋的花草香融在每一滴細小霧氣里,像是要鑽進她腦仁兒。

  有一條胳膊從後面環著她的腰,另一手舀水往她脖子上輕輕淋。

  秦元曦又與她一起下湯池。

  令狐蓁蓁覺得自己似乎無力更改這個局面,重傷初愈,她眼皮都軟塌塌地撐不起,脖子也直不起來,他淋了會兒水,便用手掌托在她一邊臉頰上。

  右邊耳垂上沉甸甸地不知掛了什麼,被他用指尖輕觸數下,涼涼地靠在耳根。

  秦元曦像是很滿意,手掌托著她的腦袋輕緩地晃:「你可真不聽話,害我又到處找。」

  令狐蓁蓁視線散漫地環顧四周,這次不再是露天湯池,像是什麼奢華客棧的湯池,池水清澈,她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腳在水底與她的糾纏一處。

  她還是不懂:「你明明……有

  第一百二十章 仙聖其人

  不知過了多久,令狐蓁蓁似乎終於哭累了,吸著鼻子抬頭看他:「我舒服多了。」

  她兩眼通紅,睫毛仍濕漉漉地,神情卻比方才清爽無數,一面又聲音含糊地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秦晞舀水洗去她面上殘淚:「我遇到醒齋先生,告訴我你多半在東極山附近找神工君的住處,還托我把預支一年的銀錢帶給你。」

  這奇怪的蛇妖得知他在找蓁蓁,莫名露出一臉欣慰,甚至抹了兩滴淚,不知是怎麼個意思。

  令狐蓁蓁通紅的眼裡登時泛出一層光:「銀錢在哪兒?」

  秦晞順了順她濕漉漉的長髮:「急什麼,它又不會長腿跑走。」

  「我好餓。」她吸了口氣,「有錢終於不用吃生魚和雪糰子了。」

  生魚雪糰子是什麼野蠻人才吃的東西,聽起來簡直慘絕人寰,怪不得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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