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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謊!」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阿初突然開口了,聲音虛弱,緊跟著她慢悠悠撐坐起來,扶著被切斷的翅膀淚流滿面,「方才他們突然挾持我說要來找虞舞伶!我不從他們便切了我的翅膀!竟然在忘山伶館裡肆意傷妖,虞舞伶為我做主!」

  虞舞伶望向秦晞,他神色無辜,卻又不掩飾舉止上的不耐煩,正一下下撥弄發間的玉清環。

  她有心回護自己的小伶人,當下反而把臉一沉:「不許胡說!太上脈修士當真對你出手,你哪裡還有小命!說來說去都是你心野貪玩!這些日子成天往外跑,一整天不見蹤影,我還沒問你去哪裡瘋了!」

  阿初垂淚哽咽:「我是見虞舞伶心急如焚,等不來神工君的回音,所以每日都在前院守著等信使,我能為虞舞伶做的就這些……」

  虞舞伶面色漸漸柔和,方欲安撫兩句,卻聽令狐蓁蓁奇道:「可我那天在天音樓見到你與墨瀾伶人在一起。」

  說著,她又湊上前嗅了幾下:「替她吹笛和戴冪蘺的是你。你身上全是她的香氣。」

  阿初嘶聲道:「姑娘憑一些虛無縹緲的味道就想將禍水引到墨瀾伶人身上?!」

  秦晞笑了笑:「什麼禍水?修士失蹤?」

  阿初自悔失言,咬牙不語。

  秦晞淡道:「其實我還從你身上搜到了有意思的東西,正要等你醒來問問,從哪兒拿的。」

  他修長的手掌攤開,上面是兩枚瑩潤的玉佩,上面都刻著「天」字。

  虞舞伶何其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那是三才門修士才有的證明身份的玉佩。

  她驟然起身,目露寒光盯著阿初,這小蝶妖被看得面色蒼白,急道:「我不認識這個!虞舞伶你別信他!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從我身上找到的?!」

  秦晞掂了掂玉佩:「既然沒見過,為何又找了獸妖守衛去典當它?」

  「你偷聽……」阿初驚恐的聲音一下斷開,目光閃爍,只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三才門共有天地人三門,這是天字門修士的佩玉。」秦晞用指尖輕點玉佩上的「天」字,「若非遭遇意外,修士絕不會遺失佩玉。不如這樣,把館主叫來,將這忘山伶館從裡到外搜尋一下,看人到底藏在哪兒,是死是活。」

  這如何使得?徹底搜尋伶館得多大陣仗?修士失蹤的事若傳出去,勢必影響忘山伶館的聲譽!虞舞伶急急開口:「少年郎且慢!此事不宜鬧大,若挾持修士者當真心懷不軌,豈不是害了他們!」

  秦晞頷首道:「不錯,我也認為背後應有真兇,莫非是那墨瀾伶人?」

  虞舞伶緊緊皺眉,縱然有心回護伶館,可修士在逼她表態。

  阿初是她的小伶人,年紀不大,還一向懶散,連妖丹都凝聚不了,何談對付修士,且她甚喜歡接近墨瀾伶人,自己又怎會不知。

  「阿初,此事非同尋常,若真有人指使你,那便是故意要害你。你最好與我老實交代,玉佩怎麼回事?修士怎麼回事?誰叫你做的?」

  「我沒有!」阿初猶在垂死掙扎,「虞舞伶為何這般輕易聽信旁人,疑心於我!」

  虞舞伶頓了頓,語氣冰冷:「西荒帝最厭惡大荒之妖無故找修士與普通人的麻煩,無論是你還是墨瀾伶人,也無論是為著玩笑還是真有怨,此事絕無商酌餘地,誰都逃不過責罰,不是你一個勁說沒有便沒有的。」

  她吩咐道:「阿蝶,把墨瀾伶人叫來,再拿一份今日守衛的名單,我親自來問。」

  此番作態果然令阿初反應激烈:「與墨瀾伶人無關!與守衛也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

  虞舞伶勃然大怒:「好一個都是你所為!你身為我的小伶人,你置我於何地?又置伶館於何地?!是誰指使的?真是那墨瀾?!」

  阿初合目淒聲道:「都是我一人所為!我將那兩個修士分別誘去暗處,用鱗粉迷暈,放進了地窖酒罈中。」

  酒罈?秦晞聲音驟然冷下去:「人是死是活?」

  虞舞伶更是驚道:「為何放進酒罈中?」

  阿初反而漸漸平靜下來,低聲道:「我不想一直給你做小伶人,我想當真正的伶人!你為了自己跳舞好看,憑一己之私一直讓我維持長不大的孱弱模樣,我只能自己找法子。中土修士自靈氣充沛處而來,體內更有靈氣運轉,只要把他們泡在酒中,十日後去飲那酒,就能引渡靈氣,我可以長得快些。只是期間不能讓修士死掉,又怕他們叫嚷掙紮起來,只能每日用鱗粉迷暈。今日方從地窖出來,又遇見來尋修士的人,一時情急便動了手。此事前後皆我一人所為,我敢作敢當,甘願受罰。」

  虞舞伶面色鐵青,似是怒到了極致,可漸漸又收斂怒容,變得極失望:「修士泡酒如此荒唐無稽之事,你竟會當真。我不知是誰欺騙你,但此人不單是騙你,也是要害你。你長不大也不是我所為,是你自身妖力孱弱,又不肯努力凝聚妖丹。你口口聲聲說甘願受罰,可知到底是什麼懲罰等你?」

  她停了良久,又緩緩道:「你和阿蝶跟了我五年,你們年紀都小,向來我並不多加管束,竟是我錯了,不約束的後果是你這樣理直氣壯地犯錯。阿初,念在五年的情誼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指使者,我保證你安然無恙。」

  阿初顫聲道:「確然是我一人做的!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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