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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世代為將,同你們衛家一樣都是和先祖一起建立晟朝的,只不過在晟朝還未建立之時, 曾有一段時間, 秦家先祖為王呼聲很高。之後, 秦家便行事低調,世代駐守邊疆,到了秦修將軍這一代,鄰國宣國來犯,秦修將軍奮勇殺敵,擊退敵軍,父皇見我軍勢頭正盛, 下旨讓他們反攻宣國,拿下兩城,收為晟朝疆域。不知秦修將軍為何,竟然抗旨不遵,並沒有進攻。」

  「父皇口諭,讓秦修將軍連夜回宮。聽說那夜紫宸殿的燭火亮了一晚上,不知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此事再也沒有被提起過,父皇也沒有定秦修將軍抗旨不遵之罪。」

  「又一年,父皇心血來潮,去邊疆微服出巡,回來後,整天悶悶不樂,最後喊了關閣老進宮。那天恰好父皇教導我的學業,我聽到父皇對關閣老說,邊疆百姓只知秦修,不知朕,就連三歲小兒都說長大以後,要跟隨秦將軍打仗。後來父皇就讓我離開了,之後他們說了些什麼我並不知曉。」

  「但沒過多少時日,秦修將軍就被關閣老上奏彈劾通敵叛國,父皇震怒,很快就問罪了。」

  陳逾白起身嘆氣,「阿沅,能如此快的僅憑一塊令牌,就治罪一個世代守衛邊疆的世家,當時我不明白,現在卻明了了。」

  陳逾白說完,衛嬋沅也心中明了了,想來關家不過是皇帝手裡的棋子。從古至今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功高蓋主,擁兵自重了,秦修將軍的確有些自傲了,但這並不能成為玷污他忠臣名節的理由。

  「陛下,秦修將軍是冤枉的,你可願意還他清白?」

  「阿沅,你認為呢?」

  「當然要為秦家沉冤昭雪。現在世上還有誰人知道他們的清白,如果陛下不說,這份冤枉會世世代代傳下去。秦家世代為晟朝拋頭顱灑熱血,征戰疆場,守衛邊疆,難道不應該被世代傳頌,反而要背負叛國的罵名直到永遠嗎?歷史給了我們多少真相,又給了我們多少虛假,如果有些事情註定要被隱瞞,那起碼給那些真心奉獻過熱血和生命的人,應有的名譽吧。」

  陳逾白看著衛嬋沅,心中為之一震,她永遠都能給自己正確的引導,她的善良和正義,是從骨子裡的。

  「好,就如你所言,明日早朝我就讓刑部重新徹查當年的事情。」

  到了這種時候,有的事情,也無需隱瞞了。

  「陛下,其實不用徹查這麼麻煩,當年那個敵國皇子的令牌是假的,只需要讓刑部從卷宗室中拿出,找人一驗即可。」

  陳逾白疑惑的看向衛嬋沅,「阿沅,令牌是假的這樣的事情,你如何知曉?是衛尚書?」他搖搖頭,衛瑞陽如果知曉,當年又怎麼會沉默不語。

  衛嬋沅握緊了拿著茶杯的手,微微皺眉,輕咬下唇,緩緩說道:「陛下,若我說,秦修將軍還有血脈留在世上,陛下當如何?」

  「你說……」陳逾白剛要開口問,腦中卻電光火石般的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道:「這個人,難道就是秦善?」

  衛嬋沅一下子就愣住了,險些灑了手裡的茶水,她不知道應該承認還是應該否認,畢竟當時的罪臣之子留在世上,衛府還將他養大,就是妥妥的欺君之罪呀。

  「阿沅,」陳逾白輕輕拿走她手裡的茶水,「這茶你總握在手裡不喝,都涼了。」

  衛嬋沅抬頭看見一臉和善的陳逾白,心似乎放鬆了一些,任由他倒了一杯熱茶放進自己手中。

  「我誰的罪都不會治,秦善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在北狄,要沒有他盡心竭力,我早就毒發身亡了。」陳逾白仔細的將她的碎發撫到耳後,「阿沅,沒想到他就是秦修將軍的兒子,怪不得如此驍勇善戰,虎父無犬子,是應該讓秦善認祖歸宗,還秦家一個清白了。」

  陳逾白攔住衛嬋沅的肩膀,「即使他不是秦善,也應該為秦修將軍沉冤昭雪。父皇犯的錯,我這個做兒子的既然知道錯了,就不應該讓錯誤繼續下去。」

  衛嬋沅不說話,安靜的靠在他的肩頭,覺得很踏實,晟朝有如此明君,離繁華盛世應該不遠了。

  陳逾白果然是雷厲風行,沒過幾日就為秦家沉冤昭雪了,但是過程說起來並沒有很順利。

  刑部的卷宗室哪裡還留著什麼令牌,先皇早就讓人處理掉,找不到了。陳逾白讓衛若謙想辦法做了個假的,此事就算是解決了。

  有些事情,雖然都是謊言,都是騙局,但只要能達到善意的目的,事情真實的過程究竟是如何,也沒那麼重要了。

  陳逾白還給了秦善秦家之前的府邸,承認了他秦修之子的身份。秦善終於認祖歸宗了,從此以後,他不再是衛府的養子,而是已故忠烈秦修將軍的獨子,只是秦家如今只剩了他一人,確實冷清了一些。

  此事過後,忠烈遺子的這個稱號,讓眾臣看秦善的目光中都生了些敬佩之情,再加上陳逾白的重用,他成了所有人眼中名副其實的寵臣。

  很快到了春日宴,朝野上下同慶,在空曠的皇宮議政殿前,舉辦了隆重的春日宴。

  這場宴會不同於以往,既不是除夕春節的家宴,也不是登基大典後的群臣宴,而是由禮部擬了名單,皇帝隨心所欲勾畫,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把這當做是皇帝的肯定。

  先皇在世時,已經有好幾年不曾舉辦了,新皇登基時日不久,從了之前的規矩,舉辦這春日宴,所有人心裡自然都是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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