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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主持請您禪房一敘。」

  知客僧將陳逾白引進禪房就退下了。

  無言大師看著陳逾白笑笑,示意他落座,「這新茶是前幾日方才摘的,由寺中僧人親手炒制,太子殿下不妨嘗一嘗。」

  雖然來的時候急躁了些,但此時的陳逾白卻淡然的很,上一世為儲為君良久,和臣子角力,與世家周旋,心性早已磨練出來,他本是個冷靜理智之人,若不是痛失所愛,怎會最後落得悽慘下場。

  拿起桌上茶,品了一口,「好茶。」

  放下茶杯,陳逾白抬頭看著無言,「大師博古通今,想必你已知我為何前來。」

  「老衲之前所言太子可有參悟?」

  「並未,還請大師指點一二。」

  無言放下手中佛珠,看向陳逾白:「天予之時間回溯,其中深意施主可知?因你一人之情,歷史軌跡有變,百萬餘人身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憫之,爾焉能重蹈覆轍?」

  這話說的有些語重心長,卻把他說懵了:「大師可否明示,改變了什麼軌跡?我自問前世在位雖短,但勤政為民,無殺戮,納賢士,尊忠良,何以讓百萬餘人身死?」

  「哎。」無言搖搖頭,這兩人都不知自己死後,有多少人因此而變了命數,前世本是無情無愛一心為權的帝王,突而生變,天機難泄,他又該如何說明。

  「你本執政數十載,卻因女子身死而不理政務,不察不問,反叛者才有可趁之機,繼位者暴|政滅國,至百萬餘人身死,難道不是你之過?」

  陳逾白突然明白過來,看來他的三弟並不是一個好帝王,他起身大笑:「非吾之過,暴|政者之過爾!」

  「暴|政者唯你克之!」

  「若有負所望呢?」

  「倍責!」

  「如何倍責?」

  「天意難測,但比死更怖。」

  比死更怖嗎?陳逾白一下子就想到了阿沅,他緩緩坐下,整個人柔軟起來,似是帶著乞求,「我只想要她平安無虞。」

  上天最不能論斷的就是情之一字,算準了朝堂更迭,卻沒算準紅線無牽而生。

  「你當然可護她性命。但除此之外,不可強求其他,若強求必有所傷。」

  「天意我已知,亦我所願,自當除奸佞,安百姓,斷戰亂。可是,阿沅更是我所願,江山美人,皆屬我矣。」

  「天若有情天亦老。太子可知天本無情。」

  「不,天有情,我信。若它無情,不會許我再活一世,它必定是知我情深,憐我。」

  無言拿起佛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老衲言盡於此,施主好自為之。」

  人一旦生了執念,就是神仙也無可奈何。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路該怎麼走,歷史該如何寫,他左右不了。

  「送客。」

  作者有話要說:  陳逾白:無言,國事暫且不談,不如你告訴我如何重獲阿沅的心?

  無言:女子心,海底針,況且還是故意隱藏的心,殿下恐是暢遊海底十萬八千里也得不到。

  陳逾白:無言!你……

  無言:施主好自為之。

  陳逾白:追妻路漫漫兮……

  本章中太子與無言的對話,借鑑《史記·越王句踐世家》和古詞,皆改動較大。

  第16章 會意

  睡了好幾天,秦善覺得自己傷勢似乎好一些了,想要下床活動活動,但剛一動作從胸口牽扯著渾身無比疼痛,肋骨定是斷了,腿上應該還有很重的刀傷,他不過稍一用力就疼痛難忍,按說他乃練兵習武之人,若是小傷早都好了。

  緩緩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是因為沒見到想見的人失望還是感慨自己的死裡逃生,苦笑了一聲,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呆。

  伴隨著雨聲,他聽到門口幾個婢女在談話:

  「你們看,小娘子這幾日為了照顧秦郎君都瘦了好多呢。」

  「是呢,現在娘子還親自在熬藥呢。」

  「那早先所傳娘子愛慕秦郎君的事是真的了?」

  「你這還看不出來嗎?肯定是了。」

  ……

  秦善聽著,高興之餘有些不敢相信,那日阿沅躲開了自己,今日就聽見了這樣的話,他實在有些捉摸不清阿沅的心思。

  但起碼他知道自己在阿沅心中還是有位置的。

  門外的談話聲突然停了,有人走了進來,秦善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女子飄揚的長裙伴著一些濕意,有瓷碗放下的聲音,有人靠近在身旁坐下,一股來自少女身上的熟悉氣味傳來。秦善微微抖了抖睫毛,跳動過快的心臟,讓他無法再假裝平靜,慢慢睜開了眼睛。

  衛嬋沅似乎並沒有料到秦善突然地清醒,愣愣的與他對視在一處。

  秦善的眼眸深邃,靜靜看著眼前人,帶著溫柔眷戀,他不知此刻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他怕自己說錯了做錯了,眼前的女子會離開。

  「阿善兄長,感覺好些了嗎?」衛嬋沅端過藥碗,「我餵你喝藥。」

  秦善很配合,他忍著疼,將身子撐起來靠在床欄上乖巧的等著。

  衛嬋沅試了試溫度,一勺一勺的餵他。

  許多年了,他住在衛府,和若歉若書充當著阿沅的好哥哥,但他始終都沒有將她當做過自己的妹妹,他想著有朝一日為父親平冤昭雪,不再是罪臣之子,就能大大方方的表明心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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