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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慎行知道更多,他問秦子游:「子游,你待如何?」

  秦子游沉思。

  楚慎行暗嘆一聲,手從秦子游腰間放下,青藤也緩緩遊走,手上仍然留有方才的柔韌、溫熱。

  過了會兒,秦子游提議:「不妨這般。」

  楚慎行聽他細說。

  宛若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那個親密無間的摟抱,沒有兩人各懷的心思。

  這日晚間,秦老爺等回了自己的兒子、兒子的師尊,另外,則是前來拜謁的齊縣令。

  楚慎行和秦子游都已經辟穀,因此,席上,兩人只是略飲幾杯薄酒。

  齊縣令看在眼中,心裡又有預計。他關切詢問了秦老爺如何處置惡僕,聽得一句「已經發賣給牙行」。之後,再問起兩位仙師有何打算,聽小仙師說:「……是找到些線索,我與師尊要順著黔江,往上看看。」

  齊縣令憂心忡忡:「果真是外面帶回來的災禍?」

  秦子游不輕不重地安慰:「還不能做准。你且莫怕,我與師尊不出五日,一定趕回。」

  齊縣令欲言又止。

  算算時間,五日之中,恐怕又有人要遭殃啊!

  秦子游考慮片刻,送他五張靈符,叮囑:「將這靈符貼在市樓上,一日一張,可保平安。」

  齊縣令終於鬆一口氣,懷揣期許,說:「還望兩位仙師早日歸來,莫要我金華百姓再受苦楚!」

  第111章 夜路

  兩位仙師離開城中, 市樓上的靈符卻人人都能看到。每到夜間, 這靈符就散發出淡淡光暈, 籠罩整個金華縣。

  金華中百姓見了, 心裡仍有忐忑,但也知道, 這是仙師在庇佑大家。

  每日晚間,靈符初貼上那會兒,是光亮最盛的時候。

  一晚過去,光暈就淡許多。等到晨曦明媚, 靈符失去效用, 從市樓上落下, 再被捕頭李大彪珍惜地收好、交還給縣令大人。

  這樣過了兩日, 莫說死人,連尋常百姓上街, 都顯得規矩許多。郭初一巡邏幾日, 連夫妻吵架都沒見著。於是到第四天, 他早早尋了家酒樓喝酒, 十分放心,還和其他捕快談笑, 說:「有贏仙師的靈符,你我啊,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其他捕快一起笑, 甚至討論起晚上是否要去「快活快活」。

  更晚一些, 一群人喝了個爛醉, 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往住處走。

  走到一半兒,郭初一迷迷瞪瞪地看著四周:「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

  李大彪沒有參加這次酒局,他是在場諸人中修為最高的那個。察覺問題後,郭初一一個激靈,吞了口唾沫,酒意瞬時散去了。他打量四周,看到旁邊牆上貼的一張紙。上面寫:「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

  紙看起來已經貼上一些時日,上面落了灰,也被風吹了許久,泛黃,仿佛一碰就碎。

  郭初一的目光落在上面,旁邊的醉鬼絲毫沒有察覺到郭哥有何不對,繼續扯著嗓子:「我、我還能喝!」

  郭初一敷衍地應付。

  他們繼續往前。

  拐過街角,轉進小巷。郭初一的意識又開始昏昏然,覺得方才是否杞人憂天。薄薄亮色籠罩著整個金華縣,贏仙師的修為那樣深不可測,連楚小仙師都難以捉摸,他們賜了靈符,金華縣怎會有事。

  這樣想的時候,郭初一隨意一眼,看到旁邊牆面。上面貼了一張紙,寫:「天惶惶,地惶惶……」

  郭初一愣住。

  比思緒先一步抵達的是恐懼。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開,「轟」一聲,渾身上下所有血液都湧上頭。臉頰發燙,渾身發熱,唯有腦子是清醒的,卻動也不敢動,呆愣愣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其他捕快又來勾郭初一的脖子。碰到他時,郭初一渾身戰慄一下,幾乎想要大喊大叫、拔腿就跑。但理智又稍稍浮起一些,告訴他,畢竟有六七個捕快一起,自己不一定會出事。

  他稍稍冷靜,回勾住另一個捕快脖頸,有意無意將人擋在自己身前。再晃晃悠悠,宛若從未酒醒,繼續往前。

  同一時間,金華縣上空。

  楚慎行立在劍上,垂眼看去。偌大縣城,從夢囈的百姓,到迷路的捕快,再到那個已經暗暗觀察許久、預備出手的傢伙。

  他唇角彎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旁邊有風聲,是秦子游在揮劍。原先講好每日一萬下,不過最近幾天,師徒二人每到夜裡,就閒來無事,秦子游乾脆將這些時間全部用在練劍上。

  他們並未從金華縣離開。所謂「五日」,不過託詞。為的,是引蛇出洞。

  市樓上的靈符被風吹動,城中光線稍稍暗淡一些。不過城中有宵禁,這會兒還在路上亂晃的,除了打更人,就是幾個醉鬼。後者無從察覺,前者倒是疑惑地看一眼天色,遲疑,自己是否生出錯覺。

  四日前,秦子游對楚慎行說:「……我讀過案卷,此人的確小心。又以法訣遮掩身形,難怪此地官衙無從查案。另有,他身份特殊。」

  楚慎行饒有興趣,問徒兒有何看法。

  因前面命案,秦子游心情沉重。但想到抓捕兇手,他還是露出一個淺笑。

  「最簡單的,自然是當場擒獲。」

  便有了眼下一幕。

  他們始終盯著兇手。足足三日過去,對方都安安分分,毫無所動。秦子游原先還憂心,怕對方猜出自己與師尊實則未走。楚慎行倒不因此憂慮,安慰徒兒:「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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