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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什麼沒有,她們這樣大隱隱於市的情侶也一定不多餘。

  於是對於這類社交聚會,她總是缺乏興趣。若非王霽月告訴她不要駁這夥人面子,雖然盛愛頤已經和盛家無關,可她背後總能關聯到南潯富商,你以後自己獨立經商難道不靠點人脈?

  她接受。雖然有的時候社交場合好像對於她們的禁忌之戀的一場酷刑。

  王霽月此刻又在她眼裡看到這種落寞隱忍的光,牽著的手稍微用力回握回去。“我知道。。。其實你也可以考慮潛移默化的讓別人知道不是?主權你得宣誓啊,不能總是保持沉默。”“可,”姜希婕停下來看著她,“可是萬一,”“別想那個萬一,也許那個萬一也是好事。”王霽月知道她擔心萬一又給傳回父親耳朵里的情況,“再說誰能強迫得了我呢?”

  我愛你,你要明白,我也在努力。我們一起。

  到了盛家新房才知道這幾年投資百樂門發了財的盛愛頤居然搗騰了一套放電影的器材在家裡,準備在家裡看小電影。人家原是有為她們倆介紹介紹的意圖,可又怕干坐打牌什麼的惹了這倆出了名的清高的千金小姐的不樂意,招呼出這麼大陣仗來—“說是簇新的電影,歌舞片{97}呢!正好看完吃個飯,晚上去百樂門跳舞!”還來不及拒絕,僕人送上一人一杯的上好咖啡,關燈,拉簾,電影開始了。

  電影本身情節沒有什麼特殊,倒是舞跳的非常好看。看完之後,眾好奇的男士女士們還意猶未盡,一邊吃午飯一邊遣人去把另外一部去年的片子也找來看了,這片子裡跳的是探戈{98}。姜王二人坐在人群中,倒是笑著不大樂意參與討論。等到晚上了,盛愛頤準備叫上她們一起去百樂門,可她們一副興趣寡淡的樣子,只好作罷。臨走,倒是送了兩張唱片給她們。

  王霽月本來還在想著盛愛頤今天看她們倆的眼神有些玩味,卻被姜希婕拉回自己家—王家有一個很不錯的留聲機,美國進口。回到家一看,果然新婚燕爾回傅家去了。此刻偌大王宅沒有別人,散去僕歐,兩個人在客廳里把唱片放上,款款跳起舞來。

  “你又是在何處學的男步?”“我聰明,無師自通。”“胡說。”“噗。。。我開始喜歡你的時候,不正好在學跳舞嗎?也就可以學了男步的跳法。自那之後就一通百通。”“哦?”

  王霽月沒多說什麼,臉貼著臉,鼻尖對著鼻尖,電影裡男主角比女主角高一些,而現在兩人一樣高,王霽月輕而易舉就吻了姜希婕。她覺得自己可以通過持久的戰爭和永恆的優勢獲得勝利。

  唱片是簇新,是流行,可為什麼就這麼曖昧呢?

  作者有話要說:

  {97}電影《倫巴》(),此片在國內放映之後便在上海掀起倫巴風。本片上映時間為1935年2月8日。數據來源:IMDb.

  {98}.

  IMDb上都找不到第二部片子的信息。。。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可是今天一直在下雨~

  所謂環球同此涼熱,美東也是暴風雪,CNN的用詞是"epic”,連我等最南邊都一直在下雨。大家在國內要真心注意保暖啊!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北平,1935年12月8日,清華大學。傅儀恆下了課拿著書往回走,遇見學生便點頭微笑,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卸下一身防備,無比輕鬆,因為要她注意的人此刻竟然全不在校園中。都在燕大。

  昨天她見過了李常青{99},然而對方的態度不置可否—毋寧說現在中央的態度也是不置可否,或者說成是沒有能力決斷一個“可否”也可以。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她想,反正彭濤{100}是可以放心的。周小舟雖然看起來年資尚淺,回到這個大集團走了一些彎路,但古語有云,“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

  這一把大火如果要放,怎麼能夠少了他們。傅儀恆有種直覺覺得這可行,哪怕會變成有些人眼中的另一次啤酒館政變,結局也會是好的。而且她吃定了這是學生,不是流氓,以目前局勢,北平當局沒有把他們抓進去判刑不放的理由。內部會議上,她堅決主張支持學生的行動,但答案依然是不置可否。也罷,火燒起來了添柴也不遲。

  笑意更深,她玩味著前陣子的那句話“華北之大,已安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腦海里冒出一個不太合適的比喻:一腔熱血有時候與汽油無異,輿論好似溫度,一切正好的時候,一點火星就足夠點著。

  書桌當然安放的下,只要你站上去。

  她匆匆走過,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回辦公室去了。有那麼一瞬間想起王嬋月,她知道她是不會參與這些事情,也不甚關心,卻總能有一種冷眼旁觀的思辨。那待事情過去,總要找她來聊一聊才好。她斷然不知道王嬋月卻正在風暴醞釀的核心躊躇逡巡。

  王嬋月本來是不想來的,她又不是什麼積極分子,政治立場一點都不進步,充其量不退步罷了。但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她懷疑傅儀恆的身份不是一天兩天,於是總覺得在這個隨時會燃燒起來的冬天,傅儀恆一定也在某處煽風點火。而且她還就想證實這種猜測—她要徹底的了解傅儀恆的身份,哪怕從一些別的渠道,因為傅儀恆只怕是斷然不會告訴她的。但了解了就能怎麼樣嗎?她沒想好,就算真的如她所猜測她就會和傅儀恆站到一起去嗎?也許吧,她想成為她的戰友,想綿延她們的關係,直至更久的時間,更廣闊的人生層面。朋友是清華學生,說要來燕大參加會議。這位朋友一直想把王嬋月拉入伙,可是王嬋月一直相當冷淡。這次意外的答應前來,他還以為是終於要成了,哪知道這位小姐只是想來看看傅儀恆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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