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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淮暫時止住,一手撥開她臉頰邊的濕發,俯身貼近:「晚上做了什麼?」

  聲音很輕,夾著親昵,噙著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荊羨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目光,愈發感覺這人怕是瘋魔了,她不想激怒他,遲疑半晌,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去灩瀾山採風拍照。」

  他垂眸,指尖在她鎖骨上游移摩挲,像是漫不經心:「拍了一天一夜?」

  脆弱的感官神經讓荊羨有些顫慄,淋噴頭不斷湧出的熱水更是火上澆油,她努力控制自己,讓聲音聽上去正常些:「有什麼問題?我去哪裡不需要跟你匯報吧。」

  「你確定?」容淮輕笑了聲,良久抬手關掉龍頭。

  下一秒,他單手抬高她的下頷,盯著那怎麼都弄不掉的曖昧紅痕上,壓上前,唇齒覆蓋到邊上的肌膚,輕輕咬了口。

  須臾,愈來愈用力。

  頸部皮膚本就纖薄,哪裡架得住他那樣,簡直跟個吸血鬼似的,妄圖將獠牙刺入,獲得少女的新鮮血液。

  這哪裡是傳說中臉紅心跳的種草莓。

  簡直堪比酷刑。

  荊羨快忍不住淚,喊了他的名字,叫他停手。

  半晌,容淮抬頭,濃密長睫被水沾濕,他慢吞吞眨了下眼,那蜿蜒水跡就沿著鼻樑落下,被他抿進唇里。

  他不說話,漆黑的眼盯著兩處紅痕,一邊鮮艷欲滴,一邊形狀模糊。

  像是在比對。

  荊羨:「……」

  男人面無表情的樣子,更病態,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良久,才勾了勾唇。

  荊羨也不知道他得出了什麼滿意的結論。

  她只是覺得光火,還有無助,這兩日精力耗盡,身心俱疲,眼下還被這個人非法入侵堵在浴室。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真挺幼稚的。」她壓著火,逼自己同他對視:「我同誰出去,做了什麼,或者夜不歸宿,那都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干涉。」

  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氣最後一遍發泄完。

  荊羨冷著臉:「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沒放下?」

  空蕩封閉的浴室,這句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伴著回音,無限循環。

  都過去那麼久了。

  你還沒放下。

  他慢慢放開她。

  荊羨得到自由,鬆了口氣,大概以為自己這番言語真的說服他了,又或者是另男人知難而退。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慢吞吞朝淋浴間出口移動。

  「你會有你新的人生,我也……」

  那個也字剛念出,花灑里的水滴啪嗒一聲落於浴室地面。

  接著一切便如突如其來的電影預告,猛然拉開序幕。

  荊羨根本沒來得及反應,身子突然失去重心,像是被推了一下,後邊是淋浴房的玻璃門。

  她害怕地閉上眼,以為要磕到頭。

  電光石火間。

  沒等到疼痛,那聲驚叫戛然而止,被硬生生堵在了口裡。

  沒有徵兆的親吻,帶著懲罰的性質,掠奪她所有的呼吸,也剝奪了荊羨全部的思考能力。

  她整個人都懵了。

  容淮鼻息灼熱,手指扶在她腦後,另一手不輕不重捏著她的手腕。

  荊羨的脈搏一聲聲跳動,和胸腔里的心臟頻率混在一塊,充斥著她的耳膜。幾秒種後,她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奮力抵抗。

  只是她實在不懂男人。

  荊羨本就沒什麼接吻的經驗,僅有的幾次,對象也是眼前這位。這會兒張口駁斥,反倒叫人趁虛而入。

  省去了叩開唇齒的步驟,容淮再沒有客氣,憐香惜玉四個字暫時拋諸腦後。魂牽夢縈的姑娘被迫依附在他懷裡,纖細軟韌的身子骨微微發顫,他舌尖探進去,連口裡的津液都是甜的。

  聯想到方才她說的那些屁話。

  他掐著她的腰,又咬了她一口。

  荊羨眼淚都被逼出來。

  容淮分神瞧她一眼。

  小姑娘睜著眼,裡頭迷濛一片,水汽翻湧,眉梢眼尾染上紅暈,處處透著邀請。

  又純又媚。

  「現在別哭。」他笑了笑,含著她的唇,嗓音被情.欲灼得很沙,意有所指:「我怕忍不住。」

  荊羨又羞又氣,再想掙扎,可惜遭到了更嚴重的鎮壓。

  她的衣服濕噠噠貼著背,後邊是漸漸涼下來的磨砂門,而身前的男人卻像岩漿,熱度透過單薄襯衫,燒得她寸草不生。

  冰火兩重天。

  荊羨無限煎熬,從一開始拒不合作,到後邊反抗無能故作死魚,兩樣都沒讓男人敗興。他沉浸在這場唇舌遊戲裡,一遍一遍,樂此不彼。

  他甚至中途還要停下來,手指惡劣地輕刮著她被樹枝弄開的紅印。

  話語含含糊糊:「到底哪來的。」

  若是她不說,他就掐著她的下巴,抵著她的鼻尖,笑容不懷好意:「看來只想專心接吻。」

  荊羨話都不想同他講,破罐破摔,閉著眼裝啞巴。

  容淮看著她睫毛輕顫的嬌柔模樣,臉頰邊的酒窩因為緊張有一邊陷下去。

  他有片刻恍惚。

  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少女揪著他的校服外套,主動撩了後又害羞到不得了。可只要他稍微靠近,她就會乖乖仰起臉,生澀又熱情地回應他。

  真是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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