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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來,依然心有餘悸,荊羨一旦處於兩個男人都在場的情境裡,就莫名其妙有了應激反應。

  簡直像是PTSD後遺症。

  可她怎麼敢忘了,其實身邊這位年輕男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罪魁禍首。

  而眼下他居然還能戲謔一般問她:「要不然你睡我這?」

  這話入了荊羨耳朵,便成了輕慢和嘲弄,她面上火辣辣,理智逐漸回籠。

  重新穿上了高跟鞋的腳踝隱隱作痛,她扶著牆休息了會兒,沒有回答男人玩笑似的的問題,轉而慢吞吞朝自個房間前行。

  容淮還維持著微微俯身的姿態,人沒動,只目光跟著她。

  這姑娘走路的姿勢深一腳淺一腳,比童話故事中人魚初次擁有雙腿上岸後的模樣好不到哪兒去。

  他皺了下眉:「荊羨。」

  她一聲不吭,又走了兩步,比對房號。

  容淮不知道又是哪句話,惹到這位大小姐,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有的耐性似乎都耗在這姑娘身上了。

  他嘆口氣,走近,手撐在她耳側:「我沒興趣一直玩猜謎遊戲。」

  荊羨背對著他刷開房門,踢掉這雙可惡的高跟鞋,自顧自拆了拖鞋穿上,回頭看他一眼,很鎮定:「可以履行我倆的合約了嗎?徐瀟何時到?我採訪的工具都在四季。」

  容淮盯了她半晌,摸出手機,當著她面給下屬撥了個電話,末了收完線:「半小時。」

  荊羨點頭,扶著門:「我洗個澡換身衣服。」

  這就是逐客令,可惜有人故意拆台。

  容淮笑笑:「衣服呢?」

  荊羨:「……」

  她本就是臨時出差,行李都沒來得及整,方才遇到荊焱,又慌張到手機都落在原酒店。

  個中原委容淮又怎麼會不知情,眼瞧著這姑娘目露惱怒,他揚了揚眉:「晚點我……」

  「不用了。」荊羨輕聲打斷,扯掉肩膀上他的西裝外套,塞到他懷裡,想了想,認真道:「我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

  容淮扯了下唇,很平靜地說完:「晚點我讓服務生送一套新的過來。」語罷,他略低頭,和她平視,把話直接挑明:「保證不是我的衣服。」

  荊羨:「……」

  幾次交鋒,似乎都沒占到什麼便宜。

  她深呼吸兩口,當著他面關上了門。

  這一晚因為遇到了荊焱,產生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她心裡很清楚,按照他的能力,興許這會兒已經查到容淮的女伴就是自己。

  她這個哥哥,儘管只比她早出生兩分鐘,但從小心思縝密,智商碾壓同齡人太多,年少時體弱多病暫時任由她作威作福,之後就展露獠牙,控制欲那是一等一的強悍。

  荊羨有一次偶然看到過荊焱小時候手抄的詩句,其中有句佚名之作被他反覆臨摹了上千遍: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

  當時她也就六七歲,不懂深意,後來大了些,便覺得他幼稚又中二。

  總之,在荊焱的世界裡,只有他來制定遊戲規則,怎麼玩怎麼退出怎麼分辨是非黑白都是他說了算。

  荊家父母給了兩個孩子足夠的獨立和自由,可荊羨只瀟灑到了17歲,就被親哥自以為是的愛折斷了翅膀。

  浴室花灑噴灑出溫水,荊羨閉著眼,任由水柱沖刷身體,思緒一片混沌,一會兒想起年少的畫面一會兒又擔憂起自身處境。

  沖完澡之後她裹上浴袍,坐在窗邊吹頭髮,沒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

  她用貓眼望了望,確實是在酒店酒店工作的女服務生後便打開了門。對方左右手各拎著兩個頗大的硬紙袋,態度很恭謹地幫忙放到玄關柜子上,並表示如果不滿意款式可以撥打前台電話,他們會再派人去採買。

  荊羨禮貌道謝,關上門打開包裝。

  紐約時間接近深夜十一點,除了個別商超的outlets,也買不到什麼花里胡哨的牌子。

  裡頭都是基本款,香芋色加絨衛衣、黑色牛仔褲、一條毛衣裙搭配leggings,還有一雙看起來就很軟的翻毛短靴。再翻翻,底部還有一盒創口貼。

  荊羨套上衛衣牛仔褲,往腳後跟貼了兩個OK繃,裹上厚襪試了試鞋子大小,發現是略寬鬆一點點的狀態,正好不怎麼會蹭到傷口。

  估摸著徐瀟應該快到了,她抓緊時間吹乾頭髮,放下吹風機時又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

  「荊小姐,容先生說您準備好了的話可以開始採訪。」

  果真是徐瀟的聲音。

  「馬上!」荊羨應聲,蹲下綁好鞋帶。

  2702就和她隔了三間房,門虛掩未曾闔上,她推開門進去,腳步很輕,落在長絨地毯上沒什麼聲響。

  容淮正坐在桌後處理公務,邊上有古銅高腳檯燈,冷白的光線落在他臉上,平添幾分疏離。鼻樑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沒能為他染上幾分溫情,反倒因其皺著眉的姿態愈加冷峻。

  感覺就是個不近人情的斯文敗類。

  荊羨悄悄下了定論。

  感覺被忽視了很久,她倏然出聲:「什麼時候開始?」

  他抬手,食指指尖往下壓了壓,意思讓她稍等片刻。

  荊羨耐著性子,站在一旁整理徐瀟從四季幫她弄回來的隨身物品。隨身記錄的紙幣都在,錄音筆電量充足,唯獨手機界面跳出了不到10%的系統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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