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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理驀地睜大眼:「唔……」

  沈君兆扣住他脖頸,吻住他的唇。

  久逢甘露,得償所願,烈火燒盡乾柴,兩人像餓了數個寒冬,不斷地索取著彼此。

  到底在幹什麼?到底是在哪兒?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全都忘了。

  壓抑之下是驚人的爆發。

  失控、失態、不顧一切。

  等到兩人分開時,車廂里一片沉默。

  外頭剛好走過了一條熱鬧的街道,喧騰的叫賣聲襯得車廂內更加安靜,也更加燥熱。

  主動的是沈君兆,面色蒼白的也是沈君兆。

  旁人可能看不懂他的情緒,雍理卻是一眼就懂。

  親他是情不自禁,事後的悔恨又累積成了自我厭棄。

  雍理心咯噔一聲,忙道:「朕……朕……」

  他只急著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沈君兆黑眸中沒有丁點兒光亮,他低聲道:「車廂窄小,臣去外面駕馬。」這般說著,他寬袖下的掌心已被指甲刺出黏膩的血跡。掌心破了,指甲翻了,這些身體上的痛卻抵不過心上的痛。

  他不該靠近雍理,不該置雍理安危於不顧。雍理的身體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比誰都清楚。可他仍不領教訓,稍微挨得近一些便理智全無。

  倘若雍理因此再遭天譴,他……他縱是被千刀萬剮,又如何抵得了!

  雍理哪會讓他這般出去,兩人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再斷開豈非前功盡棄?

  他受夠了這三年,一時一刻都不敢想。

  只要能留住沈君兆,便是此生不能更親近,此生只能做兄弟,他也可以。

  雍理忽然察覺到:「朕好多了!」

  沈君兆身體一僵。

  雍理喉結涌動,掩飾著自己的緊張,努力將一切說得不含絲毫曖昧,一萬分客觀:「真的,朕不熱了,也不那麼悶了,連骨縫裡的麻癢都退了。」

  他的身體是沈君兆最關注的:「當真?」

  雍理擠出個笑臉:「此等事,朕哪會騙你,再說你通醫理,搭脈一探便知。」

  沈君兆坐回來,垂眸道:「失禮了。」他袍袖微收,手指落在了雍理的手腕上。

  雍理不可避免地看到他指尖的猩紅,心又被狠狠刺了一刀。

  沈君兆的手生得極好,白皙無暇,修長勻稱,不是女性的柔美似蔥段,而是骨節硬朗似玉竹,這雙手有著不容小覷的力量,亦握著萬人之上的權力,可此時它在雍理眼裡,卻如此脆弱易折。

  僅僅因為親近了他,便玉白染血,猩色中全是剛烈悔恨。

  雍理哪敢提一句,他甚至都不敢盯著看。

  最要強的沈君兆,最敏感的沈君兆。

  最驕傲的沈君兆,最自卑的沈君兆。

  過剛則易折,雍理恨不能捧在手心裡,小心呵護他。

  沈君兆神態鬆了:「的確是平復了。」

  雍理忙收回視線:「朕沒騙你。」

  沈君兆頓了下。

  雍理只覺嗓子緊得很:「玥姐說過,咳,與妍族人……能夠改善體質,想必這其中是有些醫術原理的。」

  沈君兆眼睫顫了下,沒辦法接他的話。

  雍理小心翼翼地問道:「想必、想必是體ye的緣故?」

  沈君兆耳朵尖滾燙,聲音也越發低了:「許是如此。」

  雍理見他沒有特別牴觸,繼續道:「倒也無需過於親密,只是親吻一下也能改善?」

  沈君兆喉嚨里像堵了塊小石子,上不去也下不來,說出的話也只能一字一蹦:「嗯。」

  雍理又覺得熱了,但這次不是因為熱毒,而是被燥的。

  他早就不是當年的懵懂小兒,雖說這幾年從沒經過人事,卻知道不少。一想到自己可以藉此……藉此……咳,饒是雍理臉皮厚如雍皇宮牆拐,也赧得面紅耳赤:「仔細想想,當年朕遇刺後,雖說有玉環護體,但也染了劇毒。」

  「那毒無解,按理說朕至少要癱床上一年半載。」

  「當時朕倒是康復得極快。」

  「朕以為是自己體質好,如今看來……全是阿兆的功勞。」

  沈君兆:「……」

  雍理也是沒眼看他了!

  他當年遇刺後每日都纏著沈君兆,彼時沈君兆沒有顧忌,滿心全是他,又因他遇刺,自責加愧疚讓沈君兆對雍理簡直是縱得沒邊際。

  沒胃口要親親,睡不著要親親,上課困了要親親,摺子看氣了要親親。

  雍理總有千百個藉口,沈君兆全依他。

  別說這麼簡單的要求,那時的雍理便是要天上的明月星辰,他也會想盡辦法取了給他。

  雍理偷偷看了沈君兆一眼,壓著砰砰直跳的心臟,小聲說:「反倒是朕御駕親征受的傷,拖了三年也不見好轉。」

  因為他回來後,別說要個親親了,沈君兆連兩人獨處的機會都不給他。

  沈君兆眼眸微垂,薄唇又抿了起來。

  雍理怕自己說過了,惹得他內疚,趕忙補充:「也不怪你,你我是兄弟,本就該放下那些情情愛愛,朕懂得。」

  沈君兆面色更白了些。

  雍理一咬牙,又道:「雖說兄弟間不該如此,但事有輕重緩急,你我不如放平心態,全當是治病……」

  第62章 功夫好

  雍理頭都不敢抬, 臉上更是像燒了團火,熱得好像又要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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