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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理閒不住:「朕的頭髮是不是很煩人?」

  沈君兆看著眼前順滑柔軟,色澤比上好徽墨還要漂亮的長髮,輕聲道:「怎麼會?」

  雍理:「又細又軟又愛打結,難看死了。」

  「不會,」沈君兆脫口而出:「很美,像緞帶……」

  說完他自己怔住了。

  雍理也愣了愣。

  「阿兆你說什麼?」

  他回過神,心跳得快從嗓子眼蹦出去,也顧不上頭髮上有皂莢,轉頭就盯沈君兆。

  沈君兆回得很快:「沒什麼。」

  雍理追問:「你說朕……」

  沈君兆:「……」

  雍理忽地笑了,喜悅全部映在那雙亮晶晶的黑眸里:「原來你喜歡朕的頭髮!」

  沈君兆怔怔看著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

  何止是頭髮。

  這水上的一切全在發著光。

  雍理像吃了一口甜蜜,美得忘乎所以。

  什麼君臣之禮,什麼於禮不合,他現在就要把沈君兆拖下水!

  心念一動,雍理忽地用力抓住沈君兆的手。

  沈君兆內家功夫了得,能輕鬆掙脫,可他被雍理眼中的狡黠蠱惑,手勁鬆了。

  撲通一聲。

  水花四溢,雍理哈哈大笑:「阿兆,來陪朕沐浴!」

  沈君兆:「……」

  第16章 琉璃燈

  得償所願的下一步那必須是得寸進尺。

  雍理生在水鄉,水性極好,穩穩噹噹浮在水面還能去幫沈君兆。

  幫什麼?

  自然是衣服問題啦。

  這一身裡衣再怎麼質地輕薄,沾了水也是重得很,更何況穿著衣服怎麼洗白白?

  「陛下,」沈君兆攔住他,「陛下!」

  雍理才不管,直往他懷裡竄。

  沈君兆冷白色的肌膚也不知是因為蒸騰水汽,還是這胡鬧的元曜帝,總之是紅透的,像要滴血。

  雍理解半天無果:「平日裡誰伺候你更衣啊,怎麼打得結這麼結實!」

  沈君兆:「……」

  雍理眯起眼睛:「丫鬟還是小廝?」

  沈君兆哪聽得清他說什麼。

  雍理心頭莫名竄起一陣火:「不會是你的通房丫頭吧!」

  沈君兆愣了下。

  雍理見他這樣,以為被自己說中,一瞬間什麼心情都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也弄不清為什麼心口泛酸,只覺得這水熱天熱,蒸得他眼眶疼:「朕不和你一起沐浴了。」

  說罷,把人拽下水的元曜帝自個兒出了浴池。

  沈君兆回神,也不顧上一身濕漉漉,幾步跟了上來:「陛下……」

  趙泉泉連忙拿了衣裳來給雍理披上,雍理賭氣道:「朕也不要和你……」睡覺二字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瞧見了渾身濕淋淋沈君兆:墨發落在瓷白色面頰,薄薄的裡衣半透明得快要遮不住冷玉般的鎖骨——

  轟地一聲,雍理腦子煮成了一鍋粥。

  沈君兆忙道:「陛下誤會了,我沒有通房。」

  雍理難得的沒能接上話。

  沈君兆在理智上知道這不合乎禮儀,甚至腦中不斷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有宮人,但他還是忍不住不說:「沈家祖訓,男子四十前不得納妾留人,府上也沒有收用通房的規矩。」

  雍理堵在胸口的那團火咻地一下滅了個精光,他頓覺不好意思道:「朕沒多事到連你的通房都要過問。」

  沈君兆鬆了口氣,強調道:「我沒有通房。」

  雍理清清嗓子:「你們沈家還挺有意思。」

  頭一次,元曜帝覺得規矩多的世家大族也不無可取之處,這不納妾不收房的規矩當真是世間絕妙!

  心情舒暢了,雍理又惋惜自己的泡泡浴沒了。

  再怎麼不要臉,雍理也不能繼續拖著沈君兆入浴,只好惋惜道:「快去換身衣服,這樣濕漉漉的仔細傷寒。」

  沈君兆並不覺得怎樣,只是他不願君前失儀,應了聲後退下去了隔間。

  人一走,雍理又頗覺懊惱:換衣服而已,當著他面怎麼了!

  今天真是血虧,自始至終都沒看到一丟丟想看的。

  哦……看到了一點,那被濕透的裡衣包裹住的勁瘦身體。

  雍理心怦的一跳,渾身血液又激流涌動,不知該湧向何方了!

  他的昭君好像沒想像中單薄纖細,但比想像中還要……咳,是那套內家功夫的緣故嗎?早知道他也好好練了!嗯……罷了罷了,嚴寒酷暑還要雷打不動地運氣調息,他坐不住!

  一通胡思亂想,宮人可算是伺候兩位爺穿戴整齊。

  洗澡洗了個寂寞,元曜帝絕不會放過同床共枕的大好機會。

  看不到也得抱一抱,炎炎夏日能抱著涼涼爽爽的沈君兆,夫復何求!

  回了長心殿,雍理還在琢磨著沈府的規矩:「那你們四十歲以後就可以納妾收房了?」

  四十歲前不行,四十歲莫非就可以胡來了?

  這規矩有漏洞!

  沈君兆解釋道:「四十後無子方可納妾。」

  雍理點點頭:「倒也合乎情理。」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四十了還沒有子嗣誕下,著實說不過去。

  雍理彼時才十五歲,覺得四十歲遙不可及,所以對沈家這規矩越發喜歡。

  「你們沈家有這樣的規矩,也還是繁榮昌盛了數百年,足以見得那些以開枝散葉為藉口廣納美妾的男人就是貪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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